今年冬奥运会期间,我兴致勃勃地每天收看滑雪比赛,运动员娴熟的技巧令我羡慕,其拼搏的精神更令我敬佩。我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赴哈尔滨滑雪的刺激经历。
一出哈尔滨太平机场,哈出的气都是白雾。坐在车上就有些后悔,下飞机前把最钟爱的红格子的羽绒服穿上了,活象一只笨熊,可实际上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
清晨,透过雪幕眺望窗外,茫茫的白雪覆盖了大地和房舍。走出宾馆,望着娇嫩、轻盈、洁净的雪花,感觉自己的运气颇佳,居然赶上了大雪,我们不疾不徐地走着,看见大雪像棉絮般地铺天盖地向大地扑来,不禁开心地伸出手去接 。
从哈尔滨到亚布力滑雪场需要三个半小时的行程,这是一座海拔1300多米的世界顶级滑雪场,那里的气温降至零下20多度。亚布力在俄语中的意思是“果木林”。
大巴来到目的地时,我情不自禁大叫起来:哇!亚布力滑雪场全在群山环抱之中,天空如洗,阳光灿烂,白雪覆盖,绿松连绵,我仿佛来到一个童话世界。整个滑雪场共有11条初、 中、高级滑雪道,被誉为“中国的达沃斯”。雪道设有许多条吊椅式和索引索道,滑雪者可以从任何一处乘索道,不需要脱掉雪板,就可滑遍场内全部雪道。
教练给我穿上了足有五六斤重的滑雪靴,脚如灌铅,步履维艰地行走在雪地里。在雪面上放置好滑雪板,卡好前部固定器再用力踩地,后部就自然固定住了。两只脚上估计有20公斤的重量,走到低坡度的滑道口,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这里的滑雪场和上海七莘路的滑雪场简直是天壤之别。慢慢地滑翔一点着力的感觉都没有,滑不到10米,我就停在了雪道上,教练赶紧过来,看他收放自如的样子,好生羡慕。
我一身滑雪的装束,站在亚布力雪场3000米高的山顶,真正领略到山的奇伟、雪的浪漫,终于圆一个少年时代“杨子荣穿林海跨雪原”的豪情壮志梦。说来有点悲壮,年过半百的我,才以一个初学者身份学习滑雪,如果放弃了这次的滑雪,今后就难以再次尝试。所有的事情,凡是上升到一生一次的高度,勇气也就有了依靠。
当我又一次站在滑道口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速度快起来,耳边风声呼呼,两旁掠过树影,雪地闪耀着不同层次的光芒。风扑在脸上,数年的积雪,荡涤着灵魂。但好景不长,当我正感觉良好的时候,前面的滑道渐渐变陡,而前面出现了同伴,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已经撞在他们身上,当下全军覆没,好在雪地松软,一点也不疼。
3000米高度的概念就是三分之一高的珠穆朗玛峰。同道已不见了身影,好在有一对一的教练全程陪滑,他是一名职业滑雪运动员。在半山腰的一大段陡直雪道上,很长时间我一直重复着三个动作:趴下,摔出去,仰面躺着。教练将我拉起来,再摔出去,再趴下或者躺下。
抬起头,眼前只见从高山雪坡上飞速掠来的一个个人影,犹如翱翔的雄鹰,我想起了那一首唐诗:沉舟侧畔千帆过。
我穿的红格子衣服在雪上点缀,犹如玫瑰花瓣,红白映衬,格外鲜艳。从风雪中俯冲而下,一气呵成,像一个精灵,轻松自如,最后冲刺到达目的地时,我才恢复了滑雪的兴奋,更有点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