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0月，对于学术界而言，这是一个重大的月份，这即将迎来是诺贝尔奖。自从1895年创立而来，诺贝尔一直都是被誉为全球声誉最高、含金量最重、以及影响力最大的科学奖项。2020年诺贝尔生理学奖或医学奖，来自美国的科学家Harvey J.Alter，Charles M.Rice和英国Michael Houghton共同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以表彰他们成功发现了丙型肝炎病毒。回顾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荣获者，绝大多数科学家其发明、发现都是造福人类。但也有一部分科学奖，却让诺贝尔奖评选团队有过“眼瞎”的黑历史。1949年诺贝尔生物学或医学奖，便是最“眼瞎”的一次194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其奖项颁给了瑞士科学家沃尔特·赫斯（Walter Hess）和葡萄牙神经科医生埃加斯·莫尼斯（Egas Moniz），前者还好，后者却是因“发现了前脑叶白质切断术对某些精神疾病的治疗价值”而获此殊荣。（1949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得主莫尼兹（左）与其发明的额叶切除术（右））好端端，为何这个价值会被那么多人质疑呢？我们也知道，精神疾病一直在医学上都是难题，其范围很广，包括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妄想性障碍等。再加上精神病患者人脑功能又很紊乱，患者认知、情感、行动等都有不同程度的障碍。直到20世纪30年代，美国实验室发现了大脑中的前额叶皮层对情绪和攻击性行为影响很大，他们通过切除两只黑猩猩的前额叶皮层，其中有一个原先脾气暴躁，切除后发现变得温顺。当时莫尼斯便开始人体实验，他发明了一种名为“脑白质切断器”的器械，通过这种器械来损毁前脑叶与其他脑区联系的神经纤维。当时参与实验的第一批20多名手术患者也都幸存下来，患者手术后也没有出现之前癫狂、抑郁等行为，而且也没有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早期的脑白质切断器（左）和额叶切除术示意图（右））再加上莫尼斯早些年就曾发明脑血管造影术而在国际上颇有名望，因此他在1936年发布该研究报告，就很快得到全世界的关注。巴西、意大利、美国等医生也都尝试这项手术，其中有一个叫弗里曼的医生，他在1945年简化了额叶切除术的手术步骤，发明了更便捷的“冰锥疗法”，这种手术就连小诊所都能轻易实施。（弗里曼医生（左）和他发明的经眶前额叶白质切断术示意图（右））在弗里曼的推波助澜下，额叶切除术也开始滥用20世纪40年代，这类手术的对象主体也不再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而是转变于“暴力、犯罪”等社会不良分子，成千上万的人没有经过确诊就被强行执行了手术。更可怕的是，很多同性恋人士、政治犯，甚至乃至不听话的小孩子，都被切除了前额叶。据不完全统计，仅仅1936年-1950年，美国就实施了接近5万多例手术。前额叶手术的滥用，其副作用也逐渐浮现出来事实上，早在20世纪30年代末，额叶切除术的人体副作用零星被陆续报道。
随着手术的滥用，副作用变得更加普遍，尽管患者的精神病症状有所减轻，但同时也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有些患者高级思维活动被破坏，开始变得昏睡、沉闷、冷漠、无精打采、六神无主、神情呆滞，有些患者严重失去了喜怒哀乐能力，变成了“行尸走肉”。（弗里曼正在进行教学）随后欧美地区一系列反对滥用电击、虐待精神病患者的运动，精神病患者也才有所得到好转。1950年，苏联政府率先禁止额叶切除术，之后陆续不少国家，以及美国很多州都立法禁止额叶切除术。其余尚未禁止的国家，都制定了极其严格的监管制度。一直以来，医学伦理都备受争议，而真正值得我们需要批判，并不是发明者、发现者，而是该手术在全球遭到滥用的背后推手。尽管我们如今调侃发明该技术的莫尼斯是诺贝尔的“黑历史”。但我们也要记住：当前人类美好的生活，大多数也都是建立在很多过往科技发展的“黑历史”基础之上。当然，这种调侃的觉悟，不也恰恰是科学技术进步的结果吗？参考文献：【1】Miller, B.L. and J.L. Cummings, The human frontal lobes: Functions and disorders. 2017: Guilford Publications.【2】Berridge, C.W. and A.F. Arnsten, Catecholamine mechanisms in the prefrontal cortex: proven strategies for enhancing higher cognitive function. Current Opinion in Behavioral Sciences, 2015. 4: p. 33-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