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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huozm32831 执行加亮操作(2020-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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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被称为“奥斯卡风向标”之一的金球奖公布了提名名单，“寡姐”主演的《婚姻故事》，凭借最佳剧情片、最佳剧本、最佳男女主角等6项提名领跑，成为此次金球奖最受关注的电影。这部电影到底好在哪儿，今天就来趁热和大家聊聊。片中的男女主角查理和妮可是一对夫妻，电影开场时，他们就分别以旁白的方式，讲述了自己最欣赏对方的地方。查理是一名才华洋溢的戏剧导演，爱工作、爱小孩，节俭又自立，在妻子眼里总是遇事冷静、毫无畏惧。妮可则是个貌美心善的女演员，待人热情坦诚，与孩子相处融洽，在戏剧事业上与丈夫也很合拍。可以说，开场这段手持摄影外加娓娓道来的旁白，会让你以为在观看一段温馨的家庭录像，夫妻二人对于对方的欣赏，简直细致到犄角旮旯。然而镜头一转，影片才揭晓，刚才那段洋溢着幸福感的讲述，其实是婚姻咨询师给他们布置的任务。实际上，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写下对方的优点，不过是为了好聚好散。然而，这次分手并不和平，影片接下来的情节就围绕着他们的离婚大战展开。起初，双方都同意采用最温和的协议离婚，一块商量两地抚养孩子的方案，夫妻之间并没有多少狗血的争吵。然而，妮可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段婚姻中牺牲了太多，而自负的丈夫根本不可能理解自己。于是她率先请了个大牌律师，把这场离婚拖进了法庭。片中的那场法庭戏，也是整部电影中备受称赞的名场面之一。为了给自己的委托人争取到最大利益，双方律师施展浑身解数，把他们婚姻生活里的细枝末节，添油加醋地形容成了黑料。比如，男方指责女方曾经拍过大 尺度电影，还有酗酒、嗑药的毛病，要不是查理这个名导带她“上道”，妮可也不会成为电视剧的女主角。她没有理由要求平分财产，更没有资格带着儿子去洛杉矶定居。女方则驳斥男方有过一段婚外情，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工作上，根本无暇照顾儿子。他没有理由要求儿子跟着他在纽约生活。这场戏最饶有深意的地方在于，由于律师的性别视角不同，官司本身已经不仅仅是离婚纷争，更如同一场两性大战。女律师为女方争取，男律师替男方反驳，每个人都在攻击对方的缺点，双方一度僵持不下。而法庭上的男女主角两人，则被律师们远远地分隔在两头，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当事人。每当自己的律师爆出对方的黑料时，他们无一不露出尴尬神情。最终，由于双方各执己见，法官决定让评估员来客观判定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可以说，这场离婚诉讼战打到这儿，已经进入到了无法回头的尴尬境地，原本打算和平分手的两人，也纷纷褪去了体面的外衣。有一次他们私下见面，明明是想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结果没聊上几句又局面失控，开始疯狂地彼此攻讦。这场夫妻吵架戏，也是这部电影的另一个名场面，人物之间的火药味逐层升级。双方先是指责对方的律师，把自己描述成“坏人”；然后就抚养孩子的问题，开始翻旧账，继而攻击对方活成了父母的糟糕样子；再之后，这种攻击上升到羞辱，两人从个人陋习骂到夫妻生活，甚至直接飙出“我每天都希望你去死”这样的恶毒诅咒……最终，这场离婚大战在一地鸡毛中收场，双方签下离婚协议，查理放弃了在纽约抚养儿子的要求，妮可也没有再索要更多的财产。如同片中的一位律师所说，双方都想获得更多，结果反而付出更多财力和精力，最终得到的还是相同的结局。从剧情来说，这部电影和前几天聊的《82年生的金智英》有点类似，都提到了女性在婚姻中的牺牲与妥协。片中的女主妮可生于洛杉矶，早些年凭借一部大 尺度电影在好莱坞走红。遇到查理后，两人坠入爱河。在那之后，她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生活的方向，于是主动放弃了洛杉矶的演艺事业，跟着查理在纽约定居、结婚生子，成了一名戏剧演员。工作时，她是听从“导演查理”指挥的女演员；回到家里，她是顺从“丈夫查理”意见的妻子。很长一段时间，妮可都在进行自我洗脑，做个贤妻良母就够了。直到她拿到了一个在洛杉矶的工作机会，没有得到丈夫支持，反而被对方取笑“电视剧比戏剧low”的时候，妮可才恍然大悟，多年来自己早已消失在了丈夫的自负与自私中。所以，从女主的视角来看，这部《婚姻故事》就是一个“大型婚姻劝退现场”。尤其当妮可的女律师义愤填膺地指责，社会总是用更高的标准约束女性的言行，妻子和母亲必须成为一个处处得体的完美之人时，更让不少人认定这是一部妥妥的“女权电影”。这一点从豆瓣的讨论区也能看出，不少网友因为男女主谁对谁错的问题掀起辩论，焦点和火力主要就集中在性别视角上。对于这种鸡飞狗跳的离婚大战，观众经常会被电影代入其中，不由自主地随着男女主的争执开始“站队”。但实际上，评判谁对谁错，并不是这部电影的重点。如果你一直纠结于电影里的男女双方，到底谁委曲求全、谁欠骂找打，到最后会发现，自己把很多精力花费在了无用功上。拿本片的剧情来说，如果说男主因为工作缺席了儿子的成长，那么女主对儿子那种“事事都奖励”的溺爱方式，也同样存在争议；如果说女主承担了太多性别偏见带来的压力，那么男主在这场大战中，也因为客场打官司，一度变得焦头烂额、孤立无助；如果说男主是个出轨渣男，那么女主在打官司期间与剧组工作人员的不可描述，也同样应该被指责……所以在我看来，《婚姻故事》不能被简单粗暴地打上“女权片”或者“结婚劝退”的标签，导演其实有意在让男女主角的过错打平，因为本片的主角并不是查理和妮可，而是婚姻本身。整部电影所探讨的，其实是为什么一段看似完美得令人艳羡的婚姻，会最终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藏在片中那段长达10分钟的夫妻吵架戏上。当妮可指责查理，让自己在婚姻里人格丧失、沦为被洗脑的人妻时，查理一口推翻了她的说辞，斥责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改变人生的工具，而他当年根本不想这么早结婚……这正是男女主的婚姻无法维持的根本原因——对于婚姻，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不同的立场。在成为“我们”这个组合之前，两人都没想明白如何成为“我”这个人，就草率地给自己贴上妻子和丈夫的标签，认为婚姻就是爱情的必然结局。在这场离婚大战中，影片不断用巧妙的镜头捕捉男女主之间的空间距离，以此来塑造他们的心理距离——不论在家里还是法庭上，不论是心平气和地聊天还是激烈地争吵，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片中最令人动容的一场戏，也与距离有关。有天晚上，妮可家的电动门关不上，查理带着儿子前去查看。这期间，妮可像过去一样，又为查理剪了一次头发。之后两人一里一外地合力将门关上，暗示了这场婚姻的最终结局。他们确实爱对了人，这段感情也并没有随着一地鸡毛而衰退；但他们却遗憾地结错了婚，错到这段婚姻无法承担爱情的重量。在我看来，这便是《婚姻故事》最突出也最深刻的地方。它讲述的并不是婚姻的丑陋，而是通过双方的挣扎，让我们看到婚姻的多面性和复杂性。在大多数婚姻中，并不存在绝对正确的那一方。也唯有把对错与否放在一边，你才能从这个美国式离婚中看清“婚姻”这个抽象概念，它是一段有关爱情、也有关与人相处和生活的感悟，值得每个成年人去感受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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