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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huozm32831 执行加亮操作(2020-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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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今天给大家讲一部跟踪偷窥题材的日本影片,剧情脑洞清奇而引人深思——《二重生活》。片中的女主白石珠是一名哲学系研究生,与身为游戏设计师的男友同居。最近,她正在写硕士论文,题目为《论当代日本中的存在》,主题是《关于感受存在的时间和体验》。这让她有点不知从何下手,本想挑选100个人进行观察实验,但导师建议她将目标缩窄,挑准一个人进行“无理由跟踪”,记录下对方的生活。虽然女主觉得跟踪别人不大妥当,但导师的话还是让她心里产生了波动。一次,她在图书馆瞥见一个正在做签售的男人,发现对方竟然正好是自己邻居,便按奈不住地跟踪起来。没想到,这次跟踪让女主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发现男邻居正背着妻子在外偷情。由此,女主开始对窥视男邻居的生活欲罢不能,此前对导师建议的犹疑也因此而打消。看到这里,估计不少人会想起欧容的《登堂入室》。在那部电影里,老师在周记作业中,被一个学生描写的偷窥同学家庭的故事深深吸引,于是鼓励对方继续偷窥,最后使自己和学生都深陷其中。而对比来看,本片中女主的导师并没有这么幽暗的猎奇心。他告诉女主,跟踪观察可以,但一定要谨记一个原则:绝对不可以和对方接触,搅乱对方和自己的生活。随着跟踪次数的增多,女主渐渐了解到,男邻居是个出版社的部长,他在妻女面前尽力维持着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但夫妻俩其实已经貌合神离,妻子还曾经抓包 过出轨现场。不久之后,她更是不可控制地被卷入到事件当中——先是在跟踪时被男邻居的情人发现,被怀疑是妻子派来的;后来男邻居的妻子因老公出轨而吞安眠药进了医院,男邻居也渐渐注意到了女主,同样怀疑她是受妻子所托。万般无奈下,女主只得把写论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男邻居,并可怜巴巴地求对方允许自己继续跟踪,完成论文。但男邻居认为,就是女主的跟踪才毁掉了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令人意外的是,两人争执到这里,剧情画风突变——因为都喝过了酒,他们居然谈着谈着就差点上演了一场生命大和谐,直到手机传来女儿发的信息声,男邻居才突然清醒过来,及时打住。最终,无论女主做什么样的解释,男邻居都没有同意她把自己的故事写入论文,女主的跟踪观察计划因此而中止。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对论文过度投入,女主和男友的恋情也出现危机。自打开始跟踪后,女主的心思就全部花在了男邻居身上,对待男友变得心不在焉,男邻居家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立马起身行动,为此还多次对男友说谎。有一天男友终于受不了,一顿爆发,女主才向他坦白了一切。但男友听了理由后觉得不可理喻,最终离开了女主。面临感情和学业的双重打击,只有导师仍然鼓励女主,告诉她就算是换个研究对象,也一定要把论文写下去。女主转念一想,直接把偷窥跟踪的对象换成了导师,并决定以此来完成自己的论文。有趣的是,导师知道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给了她一张剧院的票,表示顺着这个去寻找更多的答案,论文会更加完美。而女主去了剧院后才发现,原来她观察到的导师妻子,其实是导师雇来的一个演员,为的是让身患癌症的母亲,在离世前不再为他单身而抱憾。就这样,经过“无理由跟踪”的这段经历,女主得出了一个结论:每个人都有着不可避免的痛苦和秘密,而只有秘密,能让痛苦稍微减轻一些。她在论文中写道:“无理由跟踪”就是站在他人的位置和立场上,设想自己就是那个人,了解他的人生、热情、意志,这大概就是证明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个体的唯一方式。这句话乍听上去有点拗口,这样的遣词造句也似乎有些鸡汤,但结合整部影片来看,女主“无理由跟踪”的过程,正是她从迷茫混沌的空虚,渐渐认识人生本质的过程,颇有存在主义的色彩。相较于主流哲学对社会、自然以及宇宙的探寻,存在主义是一种关注人自身的哲学流派,认为人来到世界是一种偶然,本身并没有意义。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让·保罗·萨特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质”,大意就是指,人是先有的存在,然后才去确立自己的本质。让·保罗·萨特 在本片中,“存在”这个哲学母题是贯穿始终的。不仅导师课上讲的、女主的论文方向都与此有关,人物身上的戏剧冲突,也都围绕着存在、虚无与意义之间的纠缠展开。起初,女主向导师坦言,觉得自己浑浑噩噩活到了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于世;后来,男友在得知女主跟踪一事后,提出的一个问题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在女主和男邻居“开车未遂”后,她向男邻居讲述了困扰自己多年的空虚与迷茫,还表示在跟踪的过程中,她好像得到了弥补,并开始对自己进行审视。对此,男邻居也提出了这样一个说法:世界上没有谁的人生是圆满的,人为了什么而活?他们的种种疑问,正是存在主义所探讨的问题,切合着存在主义对世界的认识和解读。萨特曾经讲过,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存在主义盛行于两次世界大战的阴影之下,当时,面对战争带来的满目疮痍和支离破碎,传统哲学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在这种情况下,存在主义思想给人们带来面对无常生活的精神力量,它解释了世界的没有理性和充满变化,以及人在其中会受到的种种限制和阻碍。事实上,在本片中,这种存在主义的世界观也多有诠释。比如,女主导师的母亲被查出患有癌症,她虽仍有心愿未了,但仍在不久后离开人世。这既反映人们难以割舍的情感羁绊,也是对人类无法左右世事的一个佐证。再比如,片中多次将镜头切换成小区垃圾站的监控录像,在与女主的跟踪窥视行为形成呼应的同时,也传递出一种上帝视角的意味,用黑白冰冷的影像呈现这世界本身的无意义。不过,存在主义哲学并不推崇消极的人生态度,它指出人是自己行动的惟一指令者,强调人们在觉察世界真相后,对生命意义的自我设计与造就,鼓励人们进行生命的自我成全和赋义。片中,导师雇人去假装妻子的行为,其实就可以看做是一种发挥个体主观能动性的体现,尽管生老病死无可避免,但了却母亲心愿,却是他力所能及的。回过头来看,女主最后也正是切身体悟到了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内涵,重新审视了自我与世界,才了解了存在的意义,不再感到生命空虚迷茫。罗曼·罗兰写在《米开朗琪罗传》开头的一句话,现在经常会出现在我们的朋友圈里: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我想,即便不了解严肃的哲学理论,我们也依然可以被这样的话所感动和鼓舞。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中,我们可能会产生无数次的自我怀疑,可能遇到各种无法掌控的意外,可能拼尽全力也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自我放逐,而是要找到自己的意义所在,并为之努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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