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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huozm32831 执行加亮操作(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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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咱们聊了潜逃20年的案犯劳荣枝。很多人表示,单看她的样子,很难想象她会是个手上有七条人命的杀人魔。有记者到劳荣枝工作过的商场去采访,人们的反应也都是:人确实是这个人,你说是杀人犯,一点都不像。的确,一个人内心的扭曲,常常很难让人从外表察觉出来。这让我想到了一部剧情走向十分清奇的日本悬疑电影——《摇曳的心》(又名《百合心》)。这部电影的男主是个名叫亮介的咖啡店老板,正打算结婚。可就在婚前,他的女友千绘却突然不辞而别,父亲还被查出患上了癌症。在万般沮丧之际,男主翻出了家中的一本旧日记,封面上写着“百合心”,里面是本片女主美纱子的自白。根据日记上的描述,女主从小就对他人和陌生环境充满恐惧。在听了心理医生关于“百合心”的说法后,她认为自己是因为没有“百合心”,所以始终无法获得安全感。于是,她开始了一系列寻找“百合心”的历程。起初,她被一个洋娃娃吸引,以为这个娃娃就是自己的“百合心”,用它来承载自己的恐惧。在这种心理暗示下,她渐渐不再抗拒和外人交流,终于能像普通小孩一样去学校读书。后来,在读小学时,她的恶作剧导致了一个同学溺水身亡。但她不仅没有感到愧疚和害怕,反而因为同学痛苦挣扎的样子,产生了莫名的兴奋和快乐。从此,死亡便成了她的“百合心”。在初中时,一个学生趴在下水道捡帽子,她假装过去帮忙,实际上却害对方被活生生砸死。随着年龄增大,女主渐渐意识到,所谓的“百合心”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寄托。在中学毕业后,她进入烹饪学校,认识了因为被男人伤害而喜欢割腕自残的女生美津子,并对她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从此,她的精神寄托又转移到了美津子身上。两人约定停止自残的行为,毕业后一起去国外开家料理店,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可惜的是,美津子最终没有忍住诱惑,女主也只能帮助她用自残来获得快感,结束生命。打那以后,女主搬进了美津子的公寓,并开始使用她的名字。毕业之初,她找了一份后厨工作,但很快就因为受不了频繁与人接触而离职,后来沦落成了一名妓女。这不仅能够让她赚钱,还可以让她对男人产生厌恶,从而感觉美津子还在身边,找回自己的精神寄托。可是有一次,她接客时遇到了一个猥琐男,那人还是她在做后厨工作时的同事。在倍感羞辱的交易中,女主一怒之下抄起铁锅敲死了对方,并将尸体抛入河中,事后没人怀疑到她。剧情讲到这儿,日记已经变成了一份犯罪者的自白。女主骇人听闻的描述,让男主整个人都不好了,脑中总是平白浮现出日记里的情景。但同时,他又忍不住继续读下去,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他。而就在这期间,一个名叫细谷的女人找上了门来。她自称是千绘的朋友,还告诉了男主一个惊人的秘密——千绘在认识男主前就结过婚,可婚后才发现老公是黑帮,还被逼做妓女,所以才逃了出来。而千绘之所以对男主不告而别,正是因为对方找到了她,还把她囚禁了起来。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男主痛心疾首。一时之间,一个冲动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产生——他也想像寻找“百合心”的女主一样,杀了千绘的黑帮老公,以换回平静的生活。而他之所以会冒出这么个想法,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日记的影响,更因为他实际上是女主的儿子。在成为妓女的日子里,女主遇到了男主的爸爸洋介,他并不是嫖客,只是每天在路边等她出现,带她吃饭,给她钱,对她百般呵护。熟识之后,女主才知道,原来两人在初中时就有交集。当女主假装帮忙却害死那个井边的学生时,在一旁抬着铁盖的就是洋介。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别人,在自责当中无法走出,还因此变成了性无能。这让女主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负罪感。后来,她怀上了嫖客的孩子,洋介提出要和她组建家庭,一起抚养孩子,女主终于被打动,此前的病态心理也渐渐被治愈,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了好多年。直到有一天,警察找上门来追查女主曾犯下的杀人案,女主才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过往让洋介知道,并从此远离了洋介父子。在得知这整个真相后,男主反而淡定了许多。因为意识到自己身上流着杀人狂的血液,他更加坚定了要去杀掉千绘的黑帮老公的决心。然而,等他来到现场才发现,对方早已被人灭口。而杀死他们的,是那个自称是细谷的女人。原来,这个细谷不是别人,就是整容后的女主。当年在离开洋介父子后,她隐姓埋名独自生活,并在工作中认识了千绘。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发现千绘的手腕上也有自残的割痕,这让她想起曾经的美津子,便对千绘特别照顾。随着交往加深,她了解了千绘的悲惨遭遇,还发现千绘心爱的未婚夫竟然正是她的儿子……没想到兜兜转转多年,自己终究没能逃出罪恶的旋涡。最终,为了不让儿子步自己的后尘,她再次动手杀人。仔细想来,如果不是警察找上门来,如果不是女主写下自己的罪恶,几乎没有人能猜到她曾经是个冷血杀人狂,连身为老公的洋介也不例外,这和潜逃多年的劳荣枝何其相似。不过,作为一部小说改编作品,本片的重点并不在于对犯罪问题的社会性探讨,它所要表现的,依然是日本电影中常见的爱与救赎。就像片中所描述的,摇曳的心或百合心,指的是某种心灵寄托。为了表现女主不断寻找精神寄托的过程,影片编排了许多极为有趣的细节。比如,贯穿全片、浑身带刺的苍耳子。小时候的女主穿过人群,就如同行走在苍耳之间,会被无数的苍耳子粘住、刺痛,苍耳子象征着他人和外界对她的威胁。在和洋介结婚后,女主的身心慢慢得以愈合,洋介也从负罪感中走了出来,有一天两人滚起了床单。在洋介解开女主衣服的瞬间,她的身体布满了苍耳子,两人缱绻于一片绿色的海洋。此时的苍耳子,又成为了女主多年来防御心理的外化,在这一刻终于被洋介一颗颗剥掉。再比如,女主小时候往孔洞里扔蚯蚓、爬虫的情节。深不见底的孔洞,正如她空虚无物的心灵,而她向里面丢置的虫,则代表着肮脏与扭曲的邪恶念头。这在表现女主精神状态的同时,也暗示着她的病态心理正走向升级。还比如,美津子沉迷割腕的瘆人趣味。在被男人伤害后,割腕给她带来性行为一样异常的快感和满足,在这里,割腕也可以看做是美津子“百合心”的一种错置。因此,片中的割腕行为同时也是对性的隐喻。女主后来和美津子互相割腕的情节,呼应了两人走向身心互为“百合”的寄托属性。其实,从女主和美津子的这段感情便可看出,真正能够让女主得到愈疗的,是真切的爱,也只有将她的“百合心”放在爱的土壤里,才能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这就是为什么,在洋介无微不至的温暖照料下,女主最终能够走出阴影,甚至摆脱杀戮本能,获得救赎的原因所在。总的来说,本片在奇情又抓马的故事框架下,通过鲜明的色彩搭配、华美的构图运镜、创意大胆的隐喻符号,以及嵌套交叉的叙事技巧,极赋艺术性地呈现了心灵在空虚之中所遭受的扭曲与迷失,并通过人物间细腻的情感羁绊,强调了爱与真情的拯救意义。虽然现实不是电影,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也终究是少数,但是因为心灵的迷茫和空虚而误入歧途的,却大有人在。我想,在这个满是诱惑的世界,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百合心”寄托在真正值得的人和事物之上,不要让它屈服本能、自甘堕落,也不要让它摇曳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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