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身边最贴心的人当属袭人。
袭人从小因为家里贫困,被家里人卖入贾府为奴,先是侍奉贾母,贾母见袭人心地纯良,恪尽职守,所以赏给了贾宝玉。袭人似桂如兰,温柔和顺,是有名的贤人,深得人心。
贾宝玉认为“珍珠”二字不好,从“花气袭人知昼暖”诗句中挑“袭人”赐名。因为在贾府里看到了可以当作“姨娘”的希望,所以她一心一意在宝玉身上下功夫。
于是两人之间很快有了偷试之举。
《红楼梦》第五回,宁国府的梅花盛开,贾母带贾宝玉去府里赏梅花,中午宝玉午睡,在秦可卿的床上梦游了太虚幻境,并与兼美有了云雨情,梦醒之后被袭人发现了秘密。
《红楼梦》第六回,宝玉晚上回家之后,袭人乘人不备,拿了中衣替宝玉更换,并追问梦中之事,宝玉将梦中之事悉数告知,并说出了警幻之事。袭人听后,伏身而笑。后来两人偷试了云雨。
在这一过程中,很多人认为是袭人有意为之。
一是因为她年纪比宝玉大,白天已经知道宝玉的梦遗之事,晚上还偏偏要追问;
二是追问过后,竟然不跑不避,还伏身而笑;
三是她同宝玉偷试时,还认定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虽然偷试亦不为越礼;
四是两人偷试过后,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
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曹雪芹乃是文学大师,他写《红楼梦》一书,历经十年,删改多次,一字一句皆是血,对于此事,他其实写过很重要的一笔,并用一个字点明,袭人和宝玉云雨虽然是她心中所想,但在当时,却是被迫的。
《红楼梦》第六回,宝玉跟袭人说完梦中事,袭人笑时,“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
曹雪芹在这里用了一个“强”字。也就是说,宝玉是强迫袭人与他一起的。
这当然不是抠字眼,因为在当时情况下,如果不是宝玉强迫袭人,袭人断然不敢做下此事。为何这么说?
因为王夫人对宝玉的看管十分严。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王夫人到怡红院撵人时,明确说道:
“……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
除了王夫人以外,袭人身边还有一个非常强劲的竞争对手——晴雯。
晴雯是赖大买到身边的丫环,因为贾母喜欢,所以把她孝敬给了贾母。贾母对她格外看重,王夫人将撵走后,婉转地向贾母汇报。贾母说出自己安排晴雯给宝玉的初衷,原话如下:
“晴雯那丫头我看她甚好,怎么就这样起来。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她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
这说明在晴雯和袭人之间,贾母实质想把晴雯当姨娘的。更重要的是晴雯也同她一样是守在宝玉身边的大丫环之一,比起其她丫环,晴雯做事更警觉。事实证明,袭人和宝玉偷试之事晴雯是知道的。
除了晴雯之外,还有宝玉的奶妈李嬷嬷晚上是陪着一起睡觉的,她进出宝玉的房间是非常随意的。
另外,一门心思在宝玉身上的林黛玉就住在两人隔壁,对于宝玉的一举一动,林黛玉也是十分上心的。
身边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一招不慎,袭人就会同金钏儿的下场一样。
所以,如果不是宝玉强迫,袭人断然不会同他偷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