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离除夕只有三天了。
妻子买回几块豆腐,
放在桌子上。
我注视着它们,
忽然回到三十多年前。
那时候过年,
都是自家打豆腐。
我不会,
妻子也不会。
可老父亲会。
老爹会打豆腐,
着实让我们吃惊。
以前,
他从未打过豆腐。
总是闷闷不乐,
尤如门前的阶石。
刻满皱纹,
冷漠沉重。
家景好了,
他才打。
琼浆在锅里沸腾,
可父亲平静。
这时,
父亲没了叹息,
满脸灿然的笑容,
如豆花一样可爱。
满脸的风霜,
溶化在玉乳里。
一颗沧桑的心,
制作出一板豆腐。
白白嫰嫩,
多么温柔!
自打父亲走了,
我们再也没吃过这么好的豆腐。
又要过年了,
老父亲呢?
他走了,
一走就是三十多年。
唉,
父亲再也不会给我们打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