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贾府,大抵没有一个人如赵姨娘一般,为其他主子所厌弃,被下人们所轻视,处境尴尬,狼狈不堪。
赵姨娘不被贾母、王夫人等所待见,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其膝下有贾环一子,即便是庶出,也能在荣府的资产上分得一杯羹,而赵姨娘亦是有野心的,日常想着将宝玉处之而后快,以希图家产都被贾环所承,故才有联合马道婆诅咒宝玉一事,而在贾环烫伤宝玉的脸时,王夫人亦曾骂其“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可知赵姨娘母子陷害宝玉由来已久,不仅于此。嫡庶之争,使得赵姨娘母子与王夫人一派形同水火。
而下人们轻视赵姨娘,除了因为其被王夫人等打压,更有赵姨娘自身的缘故。
赵姨娘秉性愚笨,这从其被马道婆所摆弄便知一二;其次,赵姨娘泼辣粗鲁、自轻自贱,为了一包蔷薇硝,不顾身份,对一个丫头出言下流,甚至还打了群架;而不过拿到宝钗的一点小恩惠,便蝎蝎螫螫要讨王夫人的好,形容猥琐,鄙贱不堪。
所以,不仅下人们将其当作笑柄,连亲女儿探春都对其敬而远之。
然而,在荣府活成一个笑话的赵姨娘,却是最受贾政宠爱的小妾。
虽然文中关于二人交集的文字有限,但仅凭几处细节,我们便能窥见二人的情感。譬如第三十三回,贾政在教训宝玉时,见贾环在慌慌张张地跑,遂将其喝住,问及其由,贾环用眼神环顾四周,直到贾政命退身边的人,贾环才悄悄将金钏之事道出“ 更有宝玉魔魇后,贾母等人哭得肝肠寸断,赵姨娘自以为趁了愿,只是假意劝慰贾母,大意是“这是宝玉的命啦”“赶紧为他准备后事啊”,“别让他走得不安生啊”云云,贾母听后气得眼内出火啊,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贾政见状,赶忙上前来,喝退赵姨娘,避免贾母抓着赵姨娘不放,及时阻止事态的发展。
此外,便是素日里,贾政都只在赵姨娘处就寝,而将王夫人和周姨娘都冷落一旁。
然而,贾政一个被林如海视为
关于这个问题,王夫人曾经用四个字给出了答案。
在第七十八回,王夫人将晴雯撵走后,方来和贾母汇报,为了让贾母接受袭人被她私下提为宝玉姨娘这个事实,还不惜编造谎言,称晴雯患了痨病,且性懒要强。而袭人则温顺平和,沉稳持重,随后,王夫人道:
或许有人质疑,贾环长得那么难看,他的母亲赵姨娘又怎么会貌美?
但纵观全文,关于贾环的外貌描写是没有的,仅有一处是写到了贾环的气质,文中称贾政看到贾环时,觉得他“形容猥琐”,这里的猥琐,是畏缩的意思,也是不大方,不展样,这与贾环素日里自卑、猜忌的性格有关,并非指容貌。反观贾探春,生的俊眼修眉、文采精华,令人见之忘俗,如此姿色,不仅是三春之冠,只怕史湘云、妙云都难以匹敌。
赵姨娘是贾府的家生子,当年被贾政看上,除了美貌,大抵别无长处了,最多是一个伶俐的口齿。而仅仅凭这个美貌,赵姨娘便将贾政迷得七荤八素了,兼其年轻,又出身卑微,在贾政面前毫无包袱,矜持更是不需要。
试想贾政白日里忙于应付公务,案牍劳形,仅能指望夜里放松一二,谁乐意面对一个吃斋念佛,了无生趣的王夫人呢?而周姨娘亦是畏畏缩缩,跟大胆奔放的赵姨娘一比,真乃泥云之别。 再观贾政,虽常摆出一副学究面孔,但其年轻时亦是诗酒放诞之人,直至年老,品味越发酸臭低俗,如中秋节讲笑话一回,贾政竟然说了一个怕老婆的人喝老婆洗脚水的笑话,真真臭不可闻,庸碌不堪,可见贾政一本正经的皮囊下,掩盖的是一颗俗不可耐的灵魂,这样的贾政,与市井泼妇赵姨娘,登对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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