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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凶悍了、太残酷了、太可怕了,但也太可爱了。与这些白狼四目相对的时候,仿佛能击碎你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这纯粹的、冰天雪地的白色精灵。一群北极狼在加拿大北极地带努纳武特(Nunavut)地区漫步。对科学家们来说,研究这种动物太过困难了,这里的气温可以达到−52.7℃。本图摄影:Ejaz Khan,你来掌镜YOURSHOT作者与全球最野的北极狼近距离接触,且长达30个小时。结局很感动,但全程不敢动。撰文:NEIL SHEA摄影:RONAN DONOVAN加拿大北部一只北极狼在浮冰之间穿行。本图摄影:JIM BRANDENBURG北极清晨的空气中泛着幽幽蓝光,七只白色的狼嚎叫着穿过结冰池塘,池塘是乳白色的,如同宇宙中的一面镜子,白色的狼儿们在冰面上嬉戏打闹,宛如这冷酷仙境中的精灵。狼群在格里利峡湾(Greely Fiord)急切地搜寻着猎物,它们主要捕食巨大的麝牛和北极野兔。此时此刻,四只小狼崽正奋力追赶池塘上的“冰球”,三只大一点的时常会把它们撞倒,以大欺小。我则躲在不远处,在笔记本上我颤抖着写下难以辨认的俩字:“滑稽。”饭后,是狼崽们的玩耍时间。两只一岁大的小狼在戏弄一只更小的狼崽。这种游戏可以让它们团结起来,并教会狼崽如何保护自己。人们好像都会对白色、或“白化”的野生动物莫名产生异样的激动与崇敬——一名瑞典政客拍到了白色驼鹿,那时它正在瑞典西南部韦姆兰地区涉水,抖掉水珠的样子宛如神鹿下凡。瑞典当地的猎鹿人不会猎杀白色驼鹿;在加拿大,禁止猎杀全身超过50%白色的驼鹿。澳大利亚摄影师Rosalind Wharton在塔斯马尼亚州的菲欣纳国家公园,拍摄到罕见的白化针鼹。护林员在肯尼亚保护区发现白化的小长颈鹿正漫步林间。“雪花”是人类已知唯一的白化西部低地大猩猩。1966年,他被带到巴塞罗那动物园,直到2003年死于皮肤癌。“白化”的动物,好像都会给人诸如圣洁、天神下凡等超凡脱俗的第一印象。而在我身边这群通体披着白毛的北极狼也会让人顿生惊叹,这雪白、松软的皮毛所覆盖的,一定是最纯洁的生命与灵魂吧!摄影:Kim Kaplan,你来掌镜然而突然之间,现实而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北极狼一个接一个地转过身,他们发现了我!让一群食肉动物盯着看,那种感觉真心难以描述.....尤其是被连盯十几秒。这和酒吧里被醉汉盯十几秒完全不同,醉汉顶多是色狼,而这些也许是整个地球上最野的野狼了。狼群咬住了一头90公斤重的小麝牛,这头麝牛在倒下前已经与狼群周旋了20分钟。而狼群主要以老弱病残的麝牛为攻击对象。最野的狼这群北极狼生活的地方,叫埃尔斯米尔岛(Ellesmere Island),是加拿大北极群岛地势最崎岖的地方。岛上的冬天异常寒冷,很少有人到访。岛的西海岸有个气象站,全岛全年大约只有8名工作人;离这里最近的居民区远在400公里外。这里没人管。就算你真的很想管,可是这里是真的没啥人。这意味着,岛上的这些狼——从未被猎人捕杀而吃过枪子儿;从未因开发而被驱逐;从未遭受农场主的毒杀和诱捕;从未有汽车碾压过它们;从未受变化无常的立法影响,完全不必担心今年受保护,明年又要被危及。狼群拜访了加拿大的一个军事前哨站,他们并没理会工作人员挂在那里的麝牛骨架,反而在机场周围的草地上猎捕起了北极野兔。只有少数科学家研究过它们;即使对千百年来一直居住北极圈的因纽特人来说,这些狼都实难一见。它们在远离人类的“白狼王国”悠然生活着,它们并不怕人,可能也不太知道啥是人。狼真的来了,就在我身边走在前面的是一头1岁大的公狼。这次猎捕持续了近两天时间,行程约105公里。2018年夏天,摄制人员终于得以与这支狼群进行了密切接触。那天,在结冰的池塘上,狼群慢慢靠近。当时是9月初,温度约-3℃,短暂的北极夏季已经结束,但太阳每天会在天空中停留达20小时。我是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寒风猎猎。同伴们还在8公里以外。于是我就坐在冰上,回忆着平生所经历的那些最狼狈、最无助的境遇,然后想象着跟那些相比,此刻是否正面临更加糟糕的境况。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感已把我包围。本文作者、被群狼包围的小哥哥,Neil Shea狼群盯住了三头公麝牛。为了杀死这些重达300公斤的动物,北极狼必须群体协作。此时它们正寻找机会将一只麝牛隔离出来。太近了,我甚至闻到它们身上与麝牛厮杀后的血腥味,这就是野狼的味道了。北极狼对待麝牛既渴望又谨慎,麝牛健壮的蹄子和锋利的牛角能让狼群吃尽苦头。除非麝牛毫无防备或落单,否则狼群难以得手。麝牛是为数不多可以合作组成防线的动物之一,这样既可以保护牛群内的幼崽,又能抵御狼的攻击。一只大胆的母狼率先向我逼近,大概两三岁的样子,“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她”距离我顶多一米远。四周安静了,我更是一动不动、粗气不喘,我能听到它胃里波涛翻滚的咕噜声。苍天,它们一次能吃18斤肉。一只小狼站在麝牛的尸体旁。在埃尔斯米尔,狼的竞争对手很少,主要是其他北极狼、狐狸和一些食肉鸟类。那只小母狼,“她”打量着我,突然把鼻子贴在我胳膊上。“天......”我内心如触电般抽搐了一下,“她”似乎也吓了一跳,马上颠颠地跳开了,不慌不忙小跑着走了,还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与正在啃食麝牛的家人们汇合去了。在触碰我胳膊之前,那只眼神明亮的母狼曾一直平静地看着我,几乎没有中断与我的眼神交流,我则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种智慧的光芒,远超过我在狗身上看到的。最右边那只是这支狼群的母狼首领,“她”参与完最后一次猎捕,确定小狼崽吃饱后,就消失在了冻土带上。她的一个女儿试图接任首领一职。我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在我们的基因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共通的。就在前不久,这个狼群失去了母狼首领,那只狼可能是该狼群所有小狼的母亲。饱餐一顿后,一只12周大的狼崽伸了个懒腰,它已经可以长途跋涉了,且必须在冬天之前增重并学会重要的生存技能,比如捕猎和躲避其他狼群。几周后,母狼首领参与了该狼群的最后一次捕猎,它们终于成功猎杀了一头重约90公斤的小麝牛。狼群吞食的麝牛残骸是它们一个月的口粮。摄影师Ronan Donovan在尸体内部放了一个相机,请不要忽视画面左侧,那只满嘴血腥正在倒头啃咬骸骨的北极狼。母狼守在残骸旁边,不让大狼动口,只允许四只小狼崽啃食猎物。稍大一点的狼匍匐在地上,哀求着,呜咽着,只希望能吃上一口,但母狼首领丝毫不为所动,直到小狼崽的肚子鼓得像保龄球一样大,大狼们才开始吃起来。整个狼群都吃饱了,它们一同陷入了“食物昏迷”,也就是“饭后困”。饱餐一顿后,狼群停下来休息并消化。大多数捕猎都会以失败告终,狼群一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成年北极狼可以两周不吃东西。就在大家昏昏欲睡之时,母狼首领悄悄地走了,“她”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和这个狼群在池塘边坐了将近30个小时。这些北极狼经常过来检查我,会把我团团围住,歪着头好奇地望着我。我能闻到它们可怕的气息,也能听到它们放屁的声音。约八周大的时候,这四只狼崽开始跟随狼群的其他成员在自己的领地上漫步。后来,年长的狼全都跑开去捕猎,只留下四只小狼崽,它们和我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对狼群来说,它们这么做,应该也不是出于信任,但它们知道,我不是猎物,不是朋友,也不是威胁,而是另一种模糊的存在。北极狼分布范围(点击图片可看清字迹)在狼群身边的这30个小时,我不敢妄动,但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的念头掠过脑海:我似乎,并不愿意离开此地,我并不愿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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