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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huozm32831 执行加亮操作(2019-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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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美剧界的“业内良心”,估计不少人张口会提HBO。HBO不仅以黄暴污的“耻度大戏”闻名,而且出品了不少像《权力的游戏》这样恢弘大气的史诗级神作。但要论日剧界的“精品保证”,我会投WOWOW台一票。WOWOW推出过许多颠覆三观的高能剧,堪称日剧届的一股“泥石流”。其中,既有耻度大开的深夜剧,例如《贤者之爱》和《马赛克日本》;也有揭露社会阴暗面的现实题材剧,例如咱们之前聊过的《EERIE~看不见的脸》和《绝叫》。而今天要分享的这部新剧,则属于WOWOW出品的后一类。它围绕一起骇人听闻的“生母杀婴案”展开——《坡道上的家》。案件的嫌犯名叫安藤水穗,是一位产后八个月的新手妈妈。因为任由女儿溺毙浴缸、拒绝施救,她被指控犯有杀人和虐童等罪名。考虑到这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按规定要有国民陪审团参与量刑,于是法官在开庭审理之前,征选了六位陪审员与两位替补。而剧中的女主角里沙子,就是替补陪审员之一。和许多日本女性一样,里沙子婚后选择做一名全职主妇。由于公务员丈夫工作繁忙,她每天除了做家务和料理三餐,还要独自承担育儿任务,教导正值叛逆期的女儿。尽管主妇生活不易,但她凭借温柔的性格和出色的能力,仍然将家庭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外人看了无不羡慕。但没想到的是,获选陪审员的消息传来,突然扰乱了女主的平静生活——原本就忙到焦头烂额的里沙子,因无法拒绝履行国民义务,只好每天先将女儿送到婆家,等完成法庭聆讯后,再接她回家。但这样一来一回,要给公婆平添烦恼不说,她自己也分身乏术。结果一会儿是女儿任性出幺蛾子,气得她差点当场暴走;一会儿又因为没时间做晚餐,让她对丈夫感到抱歉。同时,随着里沙子加入陪审团聆讯,她原本以为自己拥有的幸福家庭,也逐渐瓦解了。法庭上有检察官指出,安藤水穗之所以犯案,是因为她育儿不顺、心怀怨恨,所以才多次虐待并溺毙女儿。媒体中,有知情人爆料,安藤水穗是个虚荣的拜金女,婚前曾给有钱人当小三,妄图借此进入上流社会。还有熟人表示,她天生就不是当妈的料,只会拿孩子跟别人家的攀比,一旦发现不足就会心生不满。了解到这些之后,作为陪审员的里沙子一开始就提出——无论安藤水穗有什么烦恼,选择伤害孩子都是罪无可赦。但随着剧情推进,真相不断揭露,她的想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导演正是要通过女主的普通人视角,引导观众挖掘悲剧背后的真正元凶。所以接下来的剧情,也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反转”。这些反转,一类是来自案件本身。比如从被告丈夫的证词来看,他似乎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不仅努力工作、赚钱养家,还能体贴妻子育儿的艰辛,并拜托母亲来家里帮忙。甚至在案发后,他也没有一味甩锅,而是充满自责地反思自己。但经过层层讯问,我们会发现,他对于案件的发生,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正是因为他宁愿加班也不想回家,妻子长期“丧偶式育儿”,身心疲惫、精神衰弱,才最终积怨成恨;再加上他经常把婚姻烦恼拿去跟母亲和前女友吐槽,导致妻子感受到一万点伤害,逐渐将怨恨转移到了孩子身上。而另一类反转,则来自女主里沙子的心理变化。她从一开始的唾弃嫌犯,到了解后产生同情,最后自认家庭美满的她,竟然从安藤水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比如,女主的丈夫也从来不愿听她倾诉,有了不满他也不与里沙子交流,而是直接找母亲打小报告,拜托母亲教妻子做饭或帮忙带孩子。这从表面看是帮里沙子分担家庭压力,言外之意却充满轻视和不认可。再比如,丈夫平时自己不管孩子,但一见到女儿挨训后大哭,又会突然跳起来指责妻子的管教方式。相比起“丧偶式育儿”,这种“诈尸式育儿”更加令人崩溃。而在“丈夫是否有育儿责任”这件事上,嫌犯婆婆与女主婆婆的护短态度,也出现惊人的一致。久而久之,女主不仅对嫌犯产生了同理心,对其遭受的痛苦各种感同身受,还因为不堪多方面重负,对自己的女儿也产生了一种怨恨心理。这种态度转变,还不止体现在女主一个人身上。其他女性陪审员,也或多或少地对嫌犯的遭遇产生了共情——在她们之中,有人曾与丈夫约定轮流育儿,但事到临头对方就直接毁约,要求妻子辞职、相夫教子;有人明知道丈夫没准备好当爸,但还是不计后果地生了孩子。在女主的婆家,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公,即便看到孙女在身旁哭了也不会哄,而是喊妻子过来照看一下。这些例子看起来非常寻常,都是生活中并不罕见的情况。但正因为这种“一方失责”的育儿现象让人见怪不怪,现实里“产后自杀”的悲剧才不断上演——比如,31岁的湖南妈妈留下万字遗书,带着一双不满3岁的儿女跳楼自杀,三人全部死亡;30岁的江北妈妈,抱着不足百天的孩子,从17楼坠落身亡;28岁的济南妈妈,喝农药自杀,一同带走了8个月大的女儿。这一桩桩触目惊心的悲剧背后,原因大多是母亲患有产后抑郁症。据统计数据显示,产后抑郁症在国内的发病率为15%-30%,二胎复发率则为20%-30%;其中大多发生于产后六周内,持续期可从三个月到两年不等。换句话讲,每十位产妇里就有两到三位患病,很多女明星也不能幸免。例如袁咏仪、那英、马伊琍、何洁等都曾坦诚公开,产后抑郁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说到患病诱因,其一是生理上的激素变化,其二就是心理上疲于应对产后生活,或对角色转换出现了不适应。如果丈夫这时不能给予关心和心理疏导,反倒拿“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变相施压,就有可能加重产妇的病情,或酿成像剧中的悲剧。但这部《坡道上的家》,不仅仅借由一桩“生母杀婴案”探讨了“丧偶式育儿”问题,更通过剧中诸如女主丈夫、女主婆婆等配角群体的行为,质疑了社会上人们对于女性育儿的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揭露了惯性思维中人们对于婚后女性的过分苛责。正因为如此,才让很多的年轻女性观众看完后表示,这剧看了有“避孕”效果。这当然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对同样的新手爸妈,母亲要做到90分才算合格,父亲却只要60分就能获得赞扬?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一旦当妈就要“为母则强”,为了孩子多累多苦都要忍耐,否则就会被诟病“矫情”、“不配当妈”?知乎上有位网友说:如果让一个男人刚做完剖宫手术,就马上投入到一份需要24小时随叫随到、且没有收入的工作里,那肯定没人能接受的。而女人因为拥有“母亲”称号,就得甘之如饴地面对这一切。但事实上,孩子生而为孩子,父母却并非生而为父母。要想营造健康的家庭氛围,夫妻双方就该共同学习,共同分担起育儿责任。在今年的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妇联副主席孟晓驷也曾在发言中提出,“可参考国际经验,推行男女共享的带薪育儿假,鼓励男女共同分担育儿责任”。在孕育一个新生命之前,夫妻双方除了要确保育儿的硬件条件,更要做好共同育儿的精神准备和沟通。这不仅是对孩子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如果夫妻双方在如何维持家庭运转、如何养育后代这样的事上都不能达成一致,那么就不要为了逃避压力而被迫上岗,否则,当矛盾积累、悲剧爆发时,殃及的不止彼此,还会有无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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