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要“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一些诗人对“讲品位、讲格调”没有异议,但提到“讲责任”“讲担当”就未必赞同。有人认为“诗就是诗,不必承担社会历史责任”,“诗以外的任何附加,都会使诗不‘纯’”,于是只封闭在个人空间里,逃避公共空间与大众议题。其实,诗人只有跳出“纯诗”的观念窠臼,摆脱“小我”束缚,增强公共意识、使命意识,才能写出富有风骨的“大诗”。
诗歌要有时代担当。诗歌是心灵颤动和诗意传递,但不可能离开特定社会历史语境,如果面对时代和人民“失语”,就只能是阁楼里的低吟浅唱和孤芳自赏。诗歌当面对时代,理解时代,呼应时代,拥抱时代,而不是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成为无病呻吟和矫揉造作。诗人的心上附着诗的灵魂,诗人要站在人类精神高地,关注人间疾苦、人民福祉、人类命运。
诗歌要有艺术担当。诗有诗的劲道,即便是承载历史文化,也须是诗意的承载。诗歌要关注和表现人民,当然是以诗的方式。在当下诗歌写作中,特别是宏大社会题材诗歌写作中,少数诗歌给人以大而无当、空泛无物的感受。诗歌应有心灵内凝的劲道,否则留下的既不是史,也不是诗,只是一个声嘶力竭的空洞姿态。真正有艺术风骨的“大诗”,应发自一个诗人的心灵深处。
新时代诗歌应有大格局,关注的不仅是私人空间,还有公共空间,不仅是个人命运,还有人类命运,这才是有大境界、大胸怀,有大爱、大能的诗歌。具体来说,“大”既指书写对象的事件、主题的“大”,也指诗歌语言的大气,当然它不一定使用“大词儿”,而是经过诗性组合之后呈现出高端飞拔的气质,营造一种气场,带来震撼效果。此外,还应有大结构,开阖有度,兼具创新性,充盈着昂扬的气势和气魄。
诗歌要有社会历史担当。这不是要求每个诗人在大事件诗歌写作中复述新闻、图解政策,也不是希望诗人在书写大事件时被叙事、细节所裹挟,而是要表达诗性体验,传递人生经验,在烟火中求真味,于坦率中求蕴藉。
诗歌对社会历史有担当,就要经得起批评。诗歌是精神食粮,要像保障食品安全一样,分清楚哪些有利成长,哪些有害健康,从而趋利避害。诗歌只有经过时间和历史的“批评”,才可能成为经典并世代流传。对社会历史负责,诗歌还要引导趣味,不是建“奇花异石”的“盆景”,而是耕耘肥沃的广阔大地。诗歌需要大众化,以“诗”为前提的大众化,不是一览无余、毫无蕴藉的浅显化,其要义是加强优秀诗歌在大众中的传播和赏读,让写作和阅读共同承担新时代诗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