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素有“主仆一体”,就像茗烟,明明是奴才,却看不起别的主子。很多奴才的命运,也被绑架在主子的这艘船上,与主人“同呼吸共命运”。
于是我们看到书中各个奴才拼命为主子拉“选票”,看似憨憨的莺儿,几次在宝玉面前宣扬宝钗的好,袭人也被视为宝玉的“贤惠头”,鸳鸯是贾母的“命根子”,“离了她,老祖宗饭都吃不下。”(王熙凤语)
但要说到对主子最忠心的,木旦鸠兹认为,不是袭人鸳鸯,而是紫鹃!
紫鹃和袭人鸳鸯一样,很早就在贾府里,57回,“慧”紫鹃试莽玉时,曾笑着对宝玉说,“你知道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袭人,鸳鸯是一伙的。” 这里的“一伙”,明显是指紫鹃、袭人、鸳鸯三人地位一样,甚至进贾府当奴才的时间相当。三人也被视为各自主子最忠心的丫鬟,但仔细比较,袭人鸳鸯的忠,和紫鹃完全不能相比。
首先袭人的忠,是带有引号的,其对宝玉的忠是有明确倾向,即借助宝玉攀附荣华富贵,为此与宝玉很早发生了“云雨情”,拒绝了哥哥花自芳的赎回,还借宝玉被打,向王夫人表忠心,最终得到了“准姨娘”的默许。
宝玉不愿读书,走经济仕途之路,其就不停规劝,曾逼得宝玉把簪子摔断起誓
爱情上,其更为过分,明知宝玉心有所属,与黛玉产生至死不渝的爱,还不停向王夫人说黛玉的坏话,努力撮合金玉良缘。最终,黛死钗嫁。
其结局也令人啼笑皆非,失身的袭人,没有真正成为宝玉的“姨娘”,被宝钗逐出了贾府,并因一根红汗巾子,与戏子蒋玉菡结合了。
可见袭人的忠,不是对主子宝玉,而是出于自身需求,这样的忠,最终没有获得自己所需的。
其次是鸳鸯了。作为贾母“财政钥匙”,其被贾赦盯上,结果其上演一出“绞头发”大戏,成功逼退大老爷,也更获得了贾母的青睐。
其看上去似乎对贾母忠心,但也有瞒着贾母,将银子借给贾琏典当的事。另一方面,贾母对鸳鸯其实也不是真好,如在贾母百年后,其身后事,可见鸳鸯的结局也是很惨的,悲哀的她,在贾母死后,被贾赦夫妇所逼,选择了殉主。
反过来看紫鹃,其跟黛玉才是真正的“主仆一体”。其不是愚忠,对黛玉从身子到心理,无不关怀。如果说袭人对宝玉仅仅是“花气袭人知昼暖”,只能生活上,紫鹃就是“望帝春心托杜鹃”。
黛玉身子弱,雪天让雪雁送小炉子子,春天剪风筝线为黛玉祈福,不仅煎药,还时刻关注着黛玉的心理,在黛玉使小性子时,其敢于派黛玉的不是。
黛玉心心念念宝玉,其就用“林妹妹回苏州去”的话试探。在薛姨妈开宝黛姻缘玩笑时,其马上跑来,央求薛姨妈向“太太”提亲。
黛玉呢?其对紫鹃也是情同姐妹,直言“比苏州带来的好十倍”,在其心里,紫鹃不是丫鬟,而是姐妹甚至家人(高鹗续书有黛玉临终说“妹妹”,个人感觉紫鹃年龄应该比黛玉大,参照十岁的雪雁进贾府)。
79回,宝玉祭晴雯时,黛玉甚至说出,“她又不是我的丫头,何用作此语?况且小姐丫鬟亦不典雅,等我的紫鹃死了,我再如此说,还算不迟?” (脂砚斋评:明是为与阿颦作谶,却先偏说紫鹃。总用此狡猾之法)。 黛玉死后,紫鹃表现得更为忠心了,其拒绝成为宝钗的陪嫁丫头,并追随惜春出家,相比袭人嫁给蒋玉菡要忠诚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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