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外乎三点:一就是她的洁癖。她把刘姥姥喝过的杯子给扔了出去。二就是她关于茶的那段“品”和“饮”的论述。三就是她的结局。那么一个性好高洁的人,最后竟然给一伙强人给抢了去,实在是令人叹息。
反复读曹公的文字,突然发现,一些看似偶然的、让人感到意外、感叹的结果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些必然的、不被人轻易发现的因素,最后导致了结局的发生。
我们来看刘姥姥一进大观园的那一段。老太太带着刘姥姥游览大观园,还来到了妙玉修行的栊翠庵。这里有两个很明显的对比:妙玉要把刘姥姥喝茶的杯子给扔了,原因是她嫌刘姥姥的“脏”。的确,刘姥姥作为一个来贾府这样一个富贵之地讨生活的老太太,无论她的穿着、举止、言行,跟贾府里的那些人相比都是粗鄙的,她的形色是“脏”的。为了生计,她不得不降低自己的身份,甘愿处在一个被戏弄的地位,来讨得家人们生活的资费。但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刘姥姥的到来,给死气沉沉的贾府带来了一股田野的风。我们可以看到,刘姥姥的到来给贾府带来了那么多的欢乐,就连老太太这个一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也亲自出动,焕发了活力。刘姥姥的装憨卖傻,其实是生活所迫,背后有令人心酸的原因。她的这种勇于改变生活的举动,着实是值得研究和夸奖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到了贾府衰落的时候,最后搭救王熙凤的女儿,并且娶了王熙凤女儿的,恰恰是跟在刘姥姥身边的那个板儿。刘姥姥为什么要搭救王熙凤的女儿?是因为在他们家揭不开锅的时候,王熙凤曾经施舍过他们家,给了他们家一条生路——知因图报,在刘姥姥这个看来很“脏”的农村老太太身上,反而闪烁着人性的光辉。而这些,是妙玉所看不到的,她看到的,只是刘姥姥粗鄙的外貌和言辞。如果这么说,妙玉实在是有点儿以貌取人的嫌疑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给贾宝玉倒茶的时候,妙玉用的是自己经常喝水的杯子。一个女孩子,又是一个修行的人,给一个男孩子喝水,竟然用到的是自己经常喝水的杯子。这一点历来被众多的评论家反复提起。而且,在贾宝玉过生日的时候,妙玉送来了帖子,自称是“槛外人”。很多的评论家认为,妙玉是心底里喜欢贾宝玉的,所以才把自己喝茶的杯子给贾宝玉用。这一点不仅众多评论家看出来了,我们看出来了,就连书中的那些小姐们似乎也感觉到了,“踏雪寻梅”的时候,贾宝玉去栊翠庵讨要梅花,果然给讨来了。
青年男女喜欢谁,那是人家的权利,尤其是人家心里喜欢,外人不用说三道四,这本无可厚非。但如果我们把书中的另一些信息联系起来,就会发现一些问题:栊翠庵是贾府的,妙玉曾经也是一个千金小姐,因为一些原因,来到栊翠庵修行。如此说来,贾宝玉就有一个很特殊的身份,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将来可能要接班的。那么,妙玉的喜欢,就有点儿问题了。
由此可见,妙玉的所谓的“洁”,并不是真正的“洁”,她的所谓的修行,也并没有摆脱世俗的羁绊,也正因为内心不净,在一定的条件下,就会内心浮动,走火入魔。这样,她坠入尘世,也就是必然了。“本文由武当休闲山庄和原作者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