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蛇年清明,三位志趣相投的人和一位司机共计四个宁陕人结伴驱车前往宁强,专程到青木川寻古、探幽、休闲。
之所以选择到宁强青木川古镇,是因为在省市县区中以宁字打头的地名不是很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如:宁夏回族自治区, 宁波市(浙江省)、宁德市(福建省)、宁城县(内蒙古自治区)、宁海县(浙江省)、宁津县(山东省)、宁陵县(河南省)、宁县(甘肃省)、宁陕县、宁强县(陕西省)、宁江区(吉林省松原市中西部,松花江、第二松花江和嫩江汇合处)。另外,也想去真切体会一下古镇的前世今生。看一看汶川地震之后,宁强县的巨大变化。
从去年国庆节开始,高速公路实行在重大节假日(春节、清明、中秋、国庆)不收七座以下小车的通行费。今年清明小长假是第一个高速公路不收费的清明节,我们出行的愿望十分强烈,早早就打算趁此机会租车外出采风考察一下,以缓解工作的压力,丰富写作的素材。即便是自费,也是不虚此行,物有所值。
早上九点钟,天气阴沉沉的,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愉悦的心情。从宁陕上西汉高速,沿途见到很多自驾游的小车成群结队、南来北往,穿梭在绿水青山之中。流动的车队给宁静的秦岭增添了许多活力和动感。一路上,我们驱车四、五百公里,经历了从阴天到雨天,再到晴天的天气过程。
起初,天气阴沉,路上的能见度不高,雾茫茫的,而且车行在秦岭,隧道较多,引不起我们的兴致。车过勉县,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更是加重了我们的一些担忧,就是下了高速,到了宁强,天还是不争气得下着小雨。
在宁强县城稍做休息,吃过中午饭,问清楚去青木川的路程,我们便马不停蹄的沿着舒家坝——阳平关——燕子砭——广平前往青木川。由于沿途修路架桥,路况不是很好,感觉路程太长,好在过了广平之后,天气转晴,又见到明媚的阳光。车行进在米仓山地,一会上坡,一会下坡,有爬不完的山,走不完的路,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我们才到达青木川。
青木川不大,地理位置独特,静静的躺在天地之间,供人把玩欣赏。沿着金溪河两岸,一条老街蜿蜒迂回,一条新街笔直宽广,两条街之间有一座横跨金溪河的风雨桥,有点像大写意的H字母。走在铺满青石的街上,看青木川人的生活韵味,在全是木板装饰的街面,那份闲适、自在、清静让人顿感舒适惬意。
听同行的阮杰介绍说:“青木川上了央视,被拍成三集专题片向海内外推介,还有几部在青木川拍摄的影视剧《青木川传奇》、《落泪成金》等和著名作家叶广苓同名小说,使青木川大名远扬,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
游人很多,最不好找住宿的地方了。我们挨家挨户的询问,家家客满,找不到安身之所。我们好话说尽,赖着不走,让主家想想办法,尽量给我们调剂两间客房。
主人客房几十间,早早被团体预订,因旅行团未到,不知具体能来多少人,情况尚不明了,主人也很为难,见我们如此心切,言语有了一些松动,只能等到别人入住之后再看情况。我们见缝插针,与主人敲定就在他家住宿,到时再来看一下。
宁强县青木川古镇,一脚踏三地,鸡鸣闻三省,位于陕甘川交界处。在明代成化年间此处还是汉羌杂居地,清代光绪年间又称做宁羌州十八牌。民国年间此地称做凤凰乡。现称青木川镇,因有大青木树得名。金溪河河南有老街道回龙场,当年这里有洋行、货栈、商店、旅舍、酒楼、茶馆、妓院,店铺林立,是陕甘川三省边境地区物流集散地。
去青木川旅游,在一脚踏三省之处消闲漫步,远眺翠山云海,近观林木青幽,引颈了望,山坡下那一处又一处的冷幽的被岁月浸蚀剥离得斑斑驳驳的老民居宅院,高墙灰瓦、茅檐泥壁,见证了青木川原住民,随同寒来暑往、循回轮生、永无歇止的艰辛求生史。我们远离甚嚣尘上的闹市,身心融入到时光在慢节奏耗散飘逸中的山间泉下,草绿花红中时,别有一番意味。
金溪河上有廊桥一座,原名风雨桥,现名飞凤桥,气势恢宏。青木川,山秀水清,民情纯朴。这里,人文历史积淀丰厚,生态资源富足,自然环境优美。我们游离在新旧两条街道上,走马观花的先把整个古镇溜达了一遍,觉得饥肠辘辘,找了一家农家饭馆,点了四菜一汤,还有当地的土酒。吃饱喝足后,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
待到天黑之后,旅行团顺利入住。主人也为我们准备了两间客房,总算是有了住处。房主是魏辅堂的外孙女,店名叫辅仁客栈。
青木川因树得名,因一个人而扬名。凡是到过青木川旅游的人,你绝对无法回避一个人的名字,当地群众对其人“行状”如数家珍,而且褒多贬少,他叫魏辅唐。魏辅唐,名元贵,行三,号辅唐。穷苦人家出身的一代枭雄,他8岁入私塾读书,14岁辍学。16岁加入“红帮”混事。一生好胜斗强,心计颇多;政由己出,善恶并行。他靠种植鸦片起家,但绝对不允许手下吸食;他一生爱枪炮、爱女人,拥有二千多条枪,娶妻妾6人,生育二子五女;他提倡繁荣经济,公平交易;他创办学堂和实业,实行义务教育,资助学子到高等学堂就学;他修渠架桥,保卫一方安宁。
青木川非等闲之地,历来为兵家看重。三国时魏国邓艾率军攻蜀经此南下,明末时李自成也曾过境;上一个世纪三十年代,国民党军队驻兵设防阻止红军北上,未能得逞。
据当地资料显示:当年陕西省政府主席祝绍周调升他去汉中任要职,一生没有走出过大山的他死活不去。他深知“虎落平川被犬欺”之窘状,不肯交出兵权。后来,还是胡宗南出面,把事“摆平”,任命他为三省九县联防办副处长。他的最大成就是创立青木川的“三辅一唐”。辅仁中学:魏尊师爱才,每有庆典集会活动,总请教师坐上座。对穷困优生,他出财力送到山外上学读书,一些人后来成为专家学者;辅仁剧社:演出秦腔和川剧,多为折子戏,如《探窑》、《杀驿》、《祭灵》,《二进宫》、《古城会》、《柜中缘》、《满床笏》、《拾黄金》,也有本戏《游龟山》,丰富常驻客商与乡镇娱乐生活;辅佑实业社:融资放贷,发行钱票。“一唐”,唐世盛。唐世盛的营业场所是西式大洋房,既是商会货栈,又是接待站。当年“自卫总队”“联防办”的牌子就挂在门外。1950年,陕南解放时,魏去宁羌(强)县向人民解放军缴械。此一去,他的人生之旅被划上句号。魏被捕关押,后来被押解回青木川公判后就地“正法”。
此人,一生没有留下肖像照片。有老者回忆:他有点像革命样板戏《沙家滨》中的胡传魁,矮胖粗壮,他不穿军装、马靴,不垮盒子枪时,又一满是长衫礼帽,一副绅士打扮,压根儿不是一介武夫倒像是个文明人。说他是文明人,是他知晓“儒术” ,统治青木川,先治家治己已身正。他立有“家规”,不许老婆干预政事,受托说情。只许她们六人随意吃喝,尽情打扮;他立有“家训”讲“六心”,有道是闲时炼心、静时养心、坐时守心、行时验心、言时省心、动时制心。…… 我无意为魏辅唐评功摆好,只是感悟到在判识评价历史上有争议的人物时,如何做到与时俱进,尤其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策划开发“名人”家乡的旅游经济时,理应对“名人”要依据事迹决裁,这样善恶自见分晓。这也许便就是前贤所云:小善不足以掩众恶,小恶不足以防大美”吧。1982年时,宁强县法院为他“平反”后,不予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入住客栈后,我们在客栈房间里看青木川的相关资料和画册,又到古镇的街道上去观赏夜景,返回再看电视,不知不觉入睡。
当夜,狂风大作,下起了雨雪。睡梦中只觉得风很大,把门窗吹得砰砰直响。
第二天起床时,天空还下着小雨,不一会就雨注天晴。我们又起兴致,前去魏氏庄园参观。这也是我们在青木川游览的最后一处景点,前面已经游览了旱船房、烟馆两处景点,青木川门票20元,属于通票,可以游览三个景点,分别是旱船房、烟馆和魏氏宅院。
魏氏庄院是魏辅唐住宿和办公的场所,分为并排相连的两处。
老宅院建于民国18年(1929),分前后两进,共有房屋61间。宅院背靠凤凰山,面对龙池山,有“凤凰遥对鱼龙池,神仙居所度晚年”之说。
宅院古朴、典雅。地面由白石灰、油黄泥、沙砾、桐油、糯米粥混合精工细做而成,光滑而有弹性,多年来没有破损。檐坎是用5-6米长的青石条砌成,檐坎面上的石板约在2-3平方米以上,若加上台阶边的三角栏石估计约有10平方米。
宅院前面原是小桥流水的鱼池,上有一座非常漂亮的亭子,供魏辅唐清闲品茶。正房正中两根柱子的础石是一对精美而形象温馨和谐的石狮子,雄左雌右,它昭示着人世间红尘滚滚,繁衍生息离不开男女协调配合,共同负责。正房是魏辅唐母亲诵经念佛的慈堂。整个建筑无论雕花门窗,或者浮雕石刻,都非常精美,令人叹为观止。对称的两口青石水缸“太平池”平时养着金鱼,供观赏,急时用于防火。
在这套院子里,魏辅唐养育了5个女儿。受传宗接代思想影响,他请“地仙”看过,“地仙”说这里背靠凤凰山,怀抱龙池山,凤凰戏龙池,只生女子不生男。往右靠一点,再造新宅院,背靠将军石,一定养儿男。于是就有了新宅院。
新宅院原有三进。第一进主要用于粮油加工和仓储,已被拆除。新院子和老院子相比,更多地融入西方的建筑风格和近代建筑文化,简洁宽大,庄严肃穆,分前院、书堂和后院,由造型一致的两个四合院构成,砖木两层结构,整个建筑成轴对称图形,有点宫殿的韵味。建筑材料均为大青石、砖、瓦,檐坎、台阶由五六米长的青石条做成,天井地面全由石板铺筑,整齐划一。柱子、楼梯、楼板、扶手均为木制,小方格双扇门窗相当精致。不管是青砖、青石或木制材料,至今都未显现腐朽的迹象,可见当时选料的严密。整个新老宅院的建筑遥相呼应,宏伟壮观。大型材料的搬运都是人力采用滚木推、撬、拉的办法,可想耗资之大。
新院建成后,老院便成为生活区,新院正堂为政务活动中心。
紧靠新宅右边建有两进小院子,前面院子叫舍膳房,专门给穷人或路人开舍饭。但也有很多规定,如不供闲人;过路人只供一顿饭,饭后得离开,要想吃第二顿,就有人给你安排干活,等等。后院是用膳房,专供所有下人做饭、吃饭。另有小灶供魏辅唐及家人用餐。如有客人,招待一般在小灶上,并区别情况请陪客。
小院子右边的厨房外面是辅唐泉。辅唐泉始建于民国26年(1937)新宅院建成后,主要用于安全饮水和防备被围困时取水。此源头在1公里外的山岩中,用很深的地下暗道引流至此,道上覆土植树,外人很难找到水流。此泉天干雨霖都不浑浊,且保持水位,供附近200多人饮用。如今,尽管通了自来水,但人们依然习惯饮用该泉。再靠右边过一小桥就是他的骡马圈舍,解放后土改时全部拆除,复垦为农田。骡马主要用于对外商品贸易的交通运输。
游览过魏氏宅院,除阮主席外,我们三人还专程去爬了一回观景台,观景台的最高处是回龙阁。沿着蜿蜒的健身步道,不一会就能登上回龙阁,凭栏眺望,远山含黛,近水泛绿,整个青木川尽收眼底。站在回龙阁上,冷风飕飕,寒气逼人,冒着冷风,拍下几张照片后,又接到阮杰的电话,催促我们返回,便匆匆从回龙阁下山与他回合,踏上返回的旅途。
回程因是按原路返回,感觉车子的速度比去时更快,也许是归心似箭的缘故吧。途中在宁强县吃过中午饭,就直接上了高速,一路顺利,下午四点多到家。
宁强青木川的物价不高,住宿不贵,农家饭菜也很实惠,是寻古、探幽、休闲的一个很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