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银杏落秋风,隐约里还有桂花余香,让人忍不住想出去走走。
记不得有多少次流连于甪直周庄西塘乌镇的桥边,江南水巷明目清心,似早餐的薄粥酱瓜,爽口而不腻;也去过湘西的芙蓉镇、沱河边的凤凰、丽江束河大理古镇,排场俨然地道的中式和菜;我祖籍的闽地老镇,则像碗花生汤,路边小吃般的治愈和养胃。历数本埠古镇,还有大半未曾游历过。望着满地金黄,心中蓦然闪出一个带着酒香的温暖地名——枫泾,就是它了!
1个小时,驶抵枫泾。夕阳下,古镇展示出最静谧的日常,三两居民不时擦肩而过 ,说着当地方言。我用手机定格着岸边民居美丽的窗棂,半掩的花窗里,一位白发妇人若隐若现 。抬头互望,旖旎地会心一笑。
来到一条仅一人宽的幽巷 ,远方的光亮把我引向尽头 。但见一个佝偻老妪独守空院 ,背朝着我剥豆,她身后是斑驳的残垣。老妪转过身,满脸的笑意迎面而来,像邀请熟稔的亲人。老人家今年65岁,去年从新疆回来,接管母亲留下的老宅。“新疆的气候让人看着显老,对么?”她微笑着问我,又像喃喃自语。她指给我看院中一棵奇大的无花果树 ,鸡蛋大的硕果还挂在枝头 ,已经变成了褐色的干果。据说,最多时能有上千颗。走上桥头,迎着云间那粒“咸蛋黄”,身心也被通体照亮。
印象中以金枫特加饭酒闻名的枫泾,水巷两岸却遍寻不着陈年的陶瓮酒坛。据说,金字招牌已经被某品牌收购 ,货架上一律是玻璃瓶石库门黄酒 。目光掠过街边的丁蹄糕点和竹编器物店面,见地摊上的红菱煞是可爱,便称了两斤。摊主见我手剥不易,拿出一把神器逐个将菱角凿开,我心里顿生一片柔软。
天色变青,石板路泛起幽光,纸灯笼的微明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影,滤掉了最后一丝现代气息。清寂的小镇倒映在靛蓝色的水墨世界里,黑魆魆的屋脊剪影上,挂着一轮秦时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