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玛丽莲·梦露
做什么都不准时。
她的死亡来得太早。
“总统先生,
有请姗姗来迟的玛丽莲·梦露”。
在肯尼迪总统的生日晚宴上,
梦露欢快地唱起生日歌,
晚宴主持人开玩笑,
形容她“姗姗来迟”。
可谁知,这个“姗姗来迟”,
也有着“已故”之意。
这位主持人的耐心,
怕是磨得比梦露身上半透明的
Jean Louis长裙还薄。
录像中,她的白貂皮披肩外套,
就像一小片雪堆。
舞台像是一片巨大的天鹅绒真空。
三个月后,她真正变成了
“已故的玛丽莲·梦露”,
但她既没穿白貂皮外套,
也没穿薄如蝉翼的长裙,
而是一条Emilio Pucci绿色长裙。
玛丽莲·梦露生前曾穿着的Pucci绿色连衣裙,也是她下葬时的服饰1962年8月5日的清晨,温暖的阳光依旧照耀着整个洛杉矶,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突然,布莱登木公寓里传出一声尖叫:好莱坞性感女星玛丽莲·梦露,被人发现一丝不挂地死在了家中的床上。她的尸体被人发现时,
什么都没穿。
但你不能将她的遗体,
比作美梦的残迹,
因为她是玛丽莲·梦露,
一个逝去的时代标志。
于是他们为她装进了一条,
Emilio Pucci的绿裙子。
原因很简单:
这是她最喜欢的裙子。
她的管家为她挑选了这一件,
同父异母的姐姐也认可。
长袖、腰间系绳带,颜色近似薄荷绿,但不显陈旧,所以即便现在有人穿上应该也会很合适。早些时候,梦露曾穿着这条裙子出席媒体发布会。有记者告诉她,这条裙子她穿起来特别好看。然后她以非常玛丽莲·梦露的方式作出回答:
“你应该看看它挂在衣架上的样子。”
梦露下葬时,
究竟换上了什么衣服,
既重要,也不重要。
因为不会再有谁,
能像她那样填满这条裙子。
玛丽莲·梦露说:
“我总是很孤独,
这就是为什么我那么喜欢电影。
在电影里我可以完全忘掉自己。”
后来,她已然成为明星,即便如此,她依然选择将自己的所有精力投入到电影当中。因为唯有这样,通过演绎他人的人生,她才能暂时逃避自己不那么完美的人生。《彗星美人》的导演约瑟夫·曼凯维奇却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他说:“她总是独自一人。她是我认识的最孤独、最寂寞的人。”世人都称她为“风流女神”,
在这个花花世界里,
堕胎12次,想过自杀,
更患有抑郁及焦虑症。
即便她拥有三段婚姻,
但梦露依旧很孤独,
且这些婚姻都以离婚告终。
而梦露说:
“我只是一个小女孩,
试图这个大世界里,
找到一个爱我的人。”
面对异性,
性感的梦露总是充满自信,
这亦是她的最强武器。
“男人总觉得女人就像一本书,如果封面不能吸引他们的眼球,他们就不会想要去了解内容是什么。”她认为,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半点自信,根本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关注。所以梦露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吸引他人的目光。或许只有“众星拱月”的感觉,才能让她暂时地忘却自己最柔弱的那一块领地。有无数男人向梦露投怀送抱,可惜那都不是她想要的人。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烟火罢了。“你知道,大部分人并不真的懂我。”聚光灯下的她,
顾盼神飞,挂着大大的傻笑,
没有一点矜持优雅的淑女模样。
而聚光灯外的她,
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看看书,想想心事。
她写诗,她读惠特曼,
甚至读完了《尤利西斯》,
梦露一生读了四百多本书,
但又能得知,或许这不过是她
与孤独抗争的另一种方式。
约翰·吉尔默写道:“她是如此的形单影只,但是又害怕这样孤单一人。”“我不得不告诉你,在我的生命中,没有一个人曾经爱过我,我孤身一人陷在这个可怕的囚笼中。”梦露说这是一个囚笼,她也想知道怎样脱离这个囚笼、获得自由。但从自我安慰的角度来看,孤独也成为了梦露在演艺生涯的财富。她说:“天才只能韬光养晦。演员确实需要孤独,这就像你有某些特定的秘密,只有在你表演的时候,才会让世人惊鸿一瞥。”总有人说她胸大无脑,行为放荡,总是塑造一些愚蠢的金发女人形象。可实际上,她聪明异常,智商高达168,属于天才级别,她本人非常讨厌饰演愚蠢的性感女人,可她没有选择。当一个演员名气不大时,
拒绝经纪公司的商业包装,
就意味着失业,
意味着被剥夺演艺资格的危险。
所以当她力量弱小时,
她只能服从好莱坞的生存法则,
不情愿地改掉自己的原名,
成为电影明星玛丽莲·梦露,
一遍又一遍塑造着“白痴美女”的形象。
梦露说,在好莱坞,
人们愿意用1000元交换你的吻,
却只愿意付5毛钱买你的灵魂。
没有孩子,没有爱人的关爱,
她经常感情冲动得大哭而无法自制。
晚上,她靠大量的安眠药入睡,
第二天早晨又靠兴奋剂清醒,
用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强忍着伤疤,
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镜头中。
她那些艳光四射的照片——那一脸嗔笑匆忙捂住被地下热气吹胀裙底的她,那面对镜头眼神迷离、嘴唇微翘的她,那在海边撑起阳伞、天真地翘起屁股的她……总之,你永远不会看见她哭泣的样子,她的笑容比任何人都灿烂。因为她是玛丽莲·梦露。她曾拼尽全力想要去挣脱不幸的宿命,可悲惨童年造成的性格缺陷让她不懂如何与他人相处。好莱坞追名逐利的商业规则让她沦为男人的玩物,虎视眈眈的八卦媒体则像如影随形的幽灵,把她重重包围,曝光她所有的隐私,不留余地。她无处可逃,无人救赎。歌手艾伦·约翰曾感怀她不幸的一生,为她写下风靡全世界的歌《风中之烛》:“永别了,诺玛·琼,虽然我完全无缘认识你,但你能高雅地洁身自守,无视你周遭的人都已奴颜卑膝。他们如同木作里爬出的蛀虫,整日在你的耳边细语影响你;他们把你送上刑台,他们还要你换姓改名,我总认为你的一生,就像是风中之烛。不知道有谁能够让你倚靠,好让你遮风避雨……孤独教人难熬,那正是你一生扮演过最艰难的一角。”而阿尔玛·哈尔贝特·邦德所写的这首诗,则讲述了她生命的终结:它虽这般简陋,却没有其他地方像家一样,除非,像玛丽莲,你孤身一人生活其中。“精神病女儿”“金发尤物”“总统情妇”“阴谋暗杀的牺牲品”······
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标签;她的一生,比美国好莱坞大片还传奇。
全世界所有男人都爱她 ,所有女人都嫉妒她。
然而陪伴她进入坟墓的,
除了那条令她光芒四射的Pucci绿裙,
剩下的,唯有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