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闻古之忠臣事其君也，尽心焉，尽力焉。称材居位，称能受禄。不面誉以求亲，不愉悦以苟合。公家之利，知无不为。上足以尊主安国，下足以丰财阜人。内匡君之过，外扬君之美。不以邪损正，不为私害公。见善行之如不及，见贤举之如不逮。竭力尽劳而不望其报，程功积事而不求其赏。务有益于国，务有济于人。
——《臣轨》
■译文
听说古代的忠臣侍奉君王，可谓尽心尽力。他们根据自己的才干获得相应的职位，根据自己的能力获得相应的俸禄。不阿谀奉承以求得君王的青睐。凡对公家有利的事，总是竭力去做。他们上可以尊敬君王安定国家，下可以增加财物养育百姓。他们对内可以匡正君王的过失，对外不吝啬显示君王的美德。他们不以邪恶损害正义，不因私利而妨害公家。他们看到有益的事总是赶快去做，见到有才能的人也总是想方设法予以举荐。他们为国辛劳并不期望获得回报，他们为民任事也不是为了获得奖赏。他们只是希望自己能有益于国家，有助于人民。
■解读
这一段选自武则天编写的《臣轨》的《至忠章》。忠孝仁义是中国人极为尊崇的价值规范，而其中“忠”又居首。《臣轨》中引用了许多古人论述“忠”的名言，并提出了对忠臣的理想人格想象，这就是我们摘引的这段话。这段话对于忠臣的理想人格，分为对上、对下、在内、在外等几个面向，但核心在于“不以邪损正，不为私害公”，办理公事存私心，则公事不公，难使众人服膺。然而，忠臣的理想人格并不仅局限于此，而是有更高的要求，即为公尽力而不图回报，哪怕是一句赞誉也不图。
这段话体现了一定的民本色彩。《臣轨》还提到为人臣者如果不能体恤民情、对百姓仁慈厚爱，那么称其为忠臣是不恰当的。有的人善于逢迎，专会溜须拍马，这不过是为自己赚取一点“小利”而已，而于民生之事也就是“大利”无所闻问，《臣轨》批评这样的人“不去小利则大利不得，不去小忠则大忠不至”，诚可谓发人深省之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