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八岁,上小学二年级。
在那没有手机、电视和网络困扰的年代,何以解忧?养蚕便成了很多人童年的爱好。
蚕这种小东西白白胖胖,超萌超可爱,又是口碑极佳的无私奉献的代言者,几乎每个小伙伴家都要养上几条。剑桥是我的街坊,长我两岁,从小便在一起玩,养蚕当然也不例外。
每至春末夏初时节,桑叶便成了稀缺资源。村中的桑树不是很多,这全怪人们当时的一个缪传,桑跟丧同音呗!
有名的桑树本来有两棵,其中一家的闲院里靠墙根有一棵,不少养蚕的小朋友时常爬上墙头去采摘,爬不上墙头的干脆在墙外用石块去扔,结果可想而知,弄得墙头经常被踩坏,家中还遍布各种石块,这家人不堪其扰,一气之下,将其连根刨了。另一棵则在一个独居的老人家中,他对小孩子们态度非常凶,大概是想以后吃桑葚的缘故吧,所以不让人们随便去采摘桑叶。
我和剑桥都养了大大小小的几十只蚕,蚕小的时候,吃的不多,隔三差五找点桑叶就行,可是稍大一些,就不那么容易养了,放下一片桑叶顷刻间就被吃精光。眼看着心爱的蚕已经断餐两天了,饱满的身形明显消瘦了,这小家伙还很有骨气,只认桑叶,试过的其它叶子一律不吃。
我和剑桥愁眉紧锁,无计可施,周日下午决定去碰碰运气。
远远地就看到桑树挺拔矗立在院子中间,油绿的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轻摇,触景生情,我们恨不得此刻变成三头六臂的神仙飞上树去。
机会还是来了,非常凑巧,平常天天在家的独居老人今天却锁着门,看样子家里没人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围着四周转悠了几次后,我们打算铤而走险。
我们很轻松地便把这家有点简陋的篱笆墙弄开一道缝,钻“墙”而入。
欣喜之余,又犯愁了,这么高的树,怎么才能摘到呢?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应手的杆子和钩子之类的工具,思来想去,不如还用老办法吧!我们找来了很多小石块,试着往树叶子上扔,可是不是偏离就是力道小碰不到叶子,剑桥建议再换些拳头大的石块来,这招果然奏效,砸下来不少的叶子。
扔了几次后我便气喘吁吁了,但看着地上稀稀疏疏散落的桑叶,心里说不出的兴奋,比刚吃了一大盒罐头还高兴。
借着休息,我把桑叶小心捡起来装在小塑料袋子里,生怕有人回来,剑桥又出去转了一圈后,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商定给蚕再多储备点。
我猫腰在下面捡拾,猛然感觉头上一震,有点疼,我下意识摸了一下头,满手鲜血,怎么回事?
刚才往树上面扔石头,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好被卡在树枝上,树枝借着风力而晃动,石头恰好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