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30日,我和我爸从北京飞成都中转一晚,31号早晨飞往尼泊尔,开启我们第22次旅行,这是我们第一次跨年旅行,也是第一次来南亚。2018年1月7日飞成都,8日凌晨抵达北京家中,所以,这是我写游记以来最火速的一篇。
多年来我和你或许都习惯了我的美图杂记,以及网上的绝美大片儿,而这一篇与众不同。它最不纯粹,夹杂了很多真实的世界。我曾一度踟蹰犹豫,是否把那些照片发出来,最终良心驱使我把所有都摆在你面前,让每一位旅行者的每一个选择由自己心中爱好取舍的那杆秤定夺。
2017-12-31飞跃珠穆朗玛
这场请4休9的跨年旅行,我足足期待了近4个月,从成都飞往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那是几年前不会玩儿不会选目的地时,虔诚的佛教徒大表姐推荐过的地方。
2017年最后一天,我坐在可以看到珠峰的右舷窗,飞跃娑婆世界的顶点,去到我佛诞生的地方。这是我一生距离珠峰最近的时刻。
机上与我同排坐着一位觉姆,沉静地望向窗外,手中的转经筒匀速旋转着。
我望着眼前延绵不绝的雪山,顿时思绪大开,一瞬间无数个想法喷涌而来。
我想,登顶珠峰的人一定是孤独的,因为那一刻世上再没有更高的目标去完成,如此会不会失去了希望,在最得意时却感觉空落落?如果是独自登顶,那会没有原想的荣耀和开心吧,荣耀是他人赋予的,开心来自于他人的赞美和笑容,人之所以孤独,是因为快乐与悲伤无人分享。如果是一群人登顶,身边都是竞争对手,成功的喜悦也会减少许多吧。再说,登上去了,又能怎样。
在雪最少的珠峰旁边还有几个不相上下的姊妹峰,或许爬上他们的人更有希望。就像每一次考试,第一名下次还是第一的几率大不,而第二名更幸福,排名不错,压力恰好,又有前进的方向。每一次考试都不是在上一次的分数基础上继续考,都是从零分开始。
加德满都大佛塔
这次旅行是半自由行,自行前往加都办落地签,入关后由尼泊尔当地人导游接机,14个人的中国散客拼团集合完毕。有一些失望的是,迎接我的并不是我所期待的网红导游,在小巴上瞥见的这个城市,也颇令我震惊。
身为首都的加德满都尘土飞扬,刹那我终于明白了如许多攻略里的必备装备都有“口罩”是因为什么。我爸这么不爱戴口罩的人,也终于同意戴上了。
尼泊尔大部分地方没有红绿灯,公交车也大都不关门,售票员一水儿的青年男子,站在台阶上扒在车门旁,手里攥着一沓儿钱招揽生意,有点儿像九几年北京的小公共。车内拥挤不堪,座位间隔特别小,胖子和个儿高的绝对进不去。
如果说中国是自行车大国,那尼泊尔比中国发达,因为他们是摩托车大国……
我们的第一个景点是有1500多年历史,世界最大的圆佛塔博达哈大佛塔(Bodhnath Stupa)。
尼泊尔80%的民众信印度教,15%佛教,2.5%回教,2.5%基督教。印度教信奉三大神,分别为创造神、保护神、破坏神,将世界万物的类别划分为地水火风天,类似于中国的金木水火土,与佛教的差别在于可以杀生。黄牛是印度教的财神,所以人们不可以吃黄牛肉,其他牛则可以,同样是牛,差距真是太大了。
我和我爸绕着大佛塔走一圈,途中看到很多趴在地上的流浪狗。一个带着孩子要饭的妇女,闲得没事儿踢了无辜的小狗一脚,小狗委屈地嚎叫,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意为:贫穷是你应得的奖赏与报偿。
巴德岗杜巴广场
加德满都最好走的一条”柏油路“是日本援建的,一直通往樟木口岸,很多陆路入关的都走这条路。
柏油路咱们天天都在走,但这个词儿却很少出现在心里,说起来好像挺土的,好像只有在山沟儿里修的才这么叫,我好想几乎忘了这个词儿。而这天,当我面对土路的时候,它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我的嘴边。
在通往巴德岗杜巴广场的入口,我看到一家小店挂着“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付钱还能支付宝的卡纸,心里要笑岔了气儿。
广场对持中国护照的人有优惠,也是尼泊尔不多见的。不过所谓的皇宫和各种塔寺已被地震毁得所剩无几,我只好流连于一条小道上的羊绒店,买了两件好看的三角形毛衣,性价比很满意。
2017年的最后一天,夕阳浅染了天色,渐渐入夜,大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满眼陌生人,陌生的建筑,一路上只看到一个公共垃圾桶,所以看到的垃圾就会多一些。异国他乡的新年有点儿冷,有点儿新鲜,这种感觉挺好。
纳加阔特酒店日出
当晚,我们坐了两个小时车,去海拔2000米纳加阔特的山上投宿,那是“当时的我”走过的最差的山路,瞬间觉得阿里山和九寨沟宝华乡的一百八十道弯儿不算什么。
路上不时出现的变电站,简易工棚似的小屋,居然是各种cafe 和bar!我从卑微的尘土里设想即将迎来的别墅酒店得是多么值得我们如此颠簸。
不久,开始有人吐了,我毫无感觉。还记得去阿里山之前,哥们儿跟我说你得准备晕车药,结果毫无感觉,大堡礁的游艇上全艇只有仨没吐的有我一个,当时只是觉得有那么点儿难受。我是一个对摇晃多么麻木的人。
终于到了喜马拉雅别墅酒店,可以安顿下来,只可惜酒店的餐好难吃,没有吹风机、电水壶、亦无洗漱用品和拖鞋,电视不能看,房间网不好。跨年夜,酒店大声地放着当地歌手唱的特闹心的歌儿,直到凌晨两点才消停,这时北京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这是我过得最累最困的新年夜。
可喜的是,2018年的第一天我有了新年的新高度,与喜马拉雅山平起平坐。
我爸糖尿病,每次出门我都会先尝奶、豆浆甜不甜。早餐时我跟他说“奶没甜味儿可以喝”,紧接着第二句是“也没奶味儿水特多”。导游说尼泊尔的酸奶很有名,每个酒店的我都尝了,确实很好喝,比我头像的北京瓷瓶酸奶甜。早餐的西瓜也特别甜。
起个早,登上酒店的房顶看日出,没有看到。团队就沿昨晚的原路下了山。
这个国家透着一股子朦胧,所见之处的草木房屋灰头土脸,概莫能外。手扶拖拉机,超宽后衣架的大28车,咱们日常罕见的东西,在那里经常出没。路旁有两个长脚的草垛在移动——两个妇女各背着一人高的青草卷在路旁走着。从山上到山下,几乎可以说家家户户住危房,灰山灰水花汽车。
尼泊尔基本没有工业,有一些水泥厂和地毯厂,释迦牟尼佛诞生的地方蓝毗尼的水泥厂最多最大。我开始思考,尼泊尔人到底以什么为生,为什么在联合国幸福指数排名中与经济发展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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