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和好友谈论花儿 ,她说,凡大朵盛开的花,必定拒人以千里之外。我想了想,百合、玉兰,莫不如此。又想了想,想到了荷花。是啊,西湖里的荷花开得如此热闹,全然没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冷艳。
小时侯放暑假,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和伙伴们到湖边玩,用树枝扒拉荷叶,是我们爱玩的把戏之一。那时看了很多菜谱,我很想弄一大张完整的荷叶回家,但是,能扒拉到手里的荷叶总是不成形。荷花,我们根本采不到,我和好友老是梦想着,能找一只木桶似的莲舟,好把荷叶、荷花、莲蓬和藕一网打尽。
傍晚的湖边有人叫卖莲蓬,几毛钱一个。“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我一直很想知道,莲蓬是如何摘来的。有一次见了,原来是湖面管理人员坐着迥异于莲舟的小木船 ,手拿一根长长的竹竿,竿头绑着一把刀,对着莲蓬而去,然后带过来,到得及手处,再用力一拉。我和好友坐在石凳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剥莲子吃。新鲜的莲子清清脆脆的 ,说不上有多美味,但很爽口。
和莲子相比,我更喜欢生熟两相宜的藕。生的藕片甜脆,不比任何水果逊色。糖醋藕丝,更是开胃。在整段的藕里灌了糯米,蒸熟切片,浇淋蜂蜜,是极美味的甜食。哪怕 只是把藕切碎,放在粥里煮,也妙不可言。只可惜,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菜场买回来的那些藕是否出自西湖,更没见过人家怎么从西湖里挖藕 。
对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来说,荷花,是夏日生活的一部分。直到有一天,我到云南,第一次见识了只在书上闻其名声的“紫薇”和“菩提”,看到高原太阳下恹恹的它们,失望至极。回到杭州,看到满湖盛开的荷花,感佩它们“摇碧波光冷,摇红花色妍”的天真。
作者:朱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