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门又住上了人,是楼道里多了几只纸板箱。
老赵每天早起都要去小区里跑上几圈,然后回来冲个澡,吃好早饭去单位。这天也不例外,推开门,见走道上乱糟糟的,大大小小的纸板箱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他心里就有点不爽。老赵有洁癖。
是位什么样的邻居呢?会不会如前面———老赵又想到那男人和女人……
男的大约50岁的年纪,他从不与人交谈,无论是外出还是回家,电梯里如果有人,他转身就走楼梯,不与人同行。老赵有几次在电梯前见到欲打招呼,可没等开口人已不见踪影。 女的似乎年纪不大,长什么样,他也仅雾里看花———那天晚上,他和朋友聚完餐回来,电梯门一开,眼前一亮,一穿着吊带衫的女子正往门旁放花,好大的一捧还没完全凋零的红玫瑰。女的弯着身,一头秀发倒垂,但见白花花的背。老赵的脚有点凝滞,女的一惊,头也没抬退回到家里。
那两人真的有点神秘,想起之前的邻居,老赵不禁摇了摇头。男的出门不定时,或上午,或下午,每次出门时间都不会久,所谓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女的几乎不出门,倒是隔三间五就会有一大捧红玫瑰扔在门口。他们是做什么的,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搬走的,老赵也不知道。
老赵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谁来住和自己有关系吗?不影响别人就好。
可傍晚下班回来时,楼道里杂物依旧,还多了几包垃圾,老赵心里就有股火往上窜,把走道当垃圾房?转过身要按对面的门铃。门就在这时开了,一位女子出现在他面前,老赵一愣,女子也是一怔,转瞬笑靥如花:添麻烦了,请多关照。老赵忙笑着:没事。他心里哪还有丁点火气。
女子长得眉清目秀,粉白细嫩,一张口,软声细语,那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你,不用说,你再有脾气,也瞬间烟消云散。
女子显然不是一个人居住,衣架上晾晒的衣物明白无误地说明是两个人。另一位老赵始终没有见过,可以肯定的是———男性。
女子不上班,也不常出门,每天上午10点有钟点工上门,是来保洁和做午饭的。门口隔段时间会有接近枯萎的鲜花放着,大多是康乃馨。
看来此男子没有先前那男人有腔调,这花的档次摆着。老赵想不明白,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不去好好工作,却甘做小三,被人包 养?他忽然对这女子产生了种厌恶感。
老赵有点胸闷,遇上这样的邻居———就想,见到老周的话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下次房子再租借出去时眼睛睁睁大。老周是房东。
老赵这也只是发泄发泄而已,真到了下次,老周会听他的?
又是一个周末。老赵依然如往日一般早早起床去跑步,不料刚到楼下,迎面碰到对门的女子搀扶着一男子回家。男子和老赵年纪相仿,50大几的样,更想不到女子主动打起招呼:早啊,锻炼去?那男子也笑着朝他点了下头:早。老赵愣了愣,一时不知说什么。这时女子紧张地叫了声:爸,小心!原来是要上台阶了。
这男子是她爸?
老赵后来得知,这是对父女,老爸突发重病,在国外深造的女儿专程赶回把父亲接到上海,出院后借住到医院附近的这小区静养。后来医院复查无大碍了,女儿送父亲回老家调理,她自己也将回学校继续学业。
这是老周说的,说这话时,老周正带人来看房。
老赵忽然想,真该好好看看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女子……
作者:魏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