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6点多，一个陌生号码打我的手机，对方是个中年男子，上来就叫我“小于”。我说：“您哪位，没听出您是谁。”他说：“你明天上午9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再次询问他的身份，他说：“直接 让你去办公室的领导不多吧。”好吧，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说：“啊，张总，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出来。”他迟疑了0.1秒，说：“嗯，你没存我这个号码？还以为你删了呢。”我佯装不好意思，连声道歉。他再次确认让我明早去他办公室找他。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在家就着橄榄菜喝稀饭，“张总”给我打电话了：“小于，我让你早上来我办公室，你来了吗？”“您不是说九点吗”我的语气略带紧张。对方问：“现在接电话方便吗？”“方便，您说。”“我早上接了两个客人，正在忙，过一会给你打电话。”过了五分钟，他打过来，再次确认我接电话是否方便，然后，终于说出那句我期盼已久的话：“我要给这两个客人送点礼，打点一下，刚给的现金，他们没要，说风声紧，你手里有没有钱，我把客人账号要来，你直接转给他，我一会回去给你，这个事你不要告诉别人，你知道就行，你现在手里有多少？”“一万吧， 我用支付宝给他转吧。”“行，我现在去要卡号，一会发你手机。”这时，“张总”的语气已经不太从容了，似乎多了肉马上要到嘴边的激动，声音也有点颤抖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把银行卡号发到我的手机上，紧接着电话跟过来，告诉我，转好了，给他打个电话。又过了三分钟，电话又来了：“小于，钱打了吗？”“我刚要给您打电话呢，刚转过去，可能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收到。”“哦，转了是吧。”“是，是。对了张总，今天是3月2号，您孩子开学了吧？”他有一丝迟疑：“嗯，开学了。”“那孩子开学，老师都会问他们，父母是干什么的，我觉得您孩子难以启齿，说自己的父亲是个骗子。”他好像要说什么，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您有孩子吗，如果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骗子会多自卑，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我刚准备发挥，他就说了几句，我没听清，最后那三个“滚”字倒是听得很清楚……
作者：于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