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纳斯达克指数冲到了5000点左右,谁最得意?克林顿!因为整个华尔街、整个美国、整个世界都知道克林顿是新经济的鼓吹者和倡导者,如今纳指如此辉煌,想不嘚瑟,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不可能!但是有人出来给克林顿泼冷水,萨默斯,当时的财政部长提醒克林顿说:总统先生,你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纳指的上涨和你的经济政策联系起来为自己脸上贴金。克林顿反问:为什么。萨默斯说:因为股市怎么涨起来的会怎么跌回去。克林顿听劝没有揽功。事实证明,萨默斯说的是对的,纳斯达克泡沫破灭,纳指从5000点跌到1250点,真的是哪来回哪去。
这是一个故事,说明的是一个道理。
市场是市场,政府是政府。
两者千万不要搅和在一起,各行其道才是正道,如果当初克林顿表态,纳指的牛市是新经济的牛市,代表了新兴产业的方向、人类的未来;那么,泡沫破灭之时,美国政府该作什么表示,救或是不救。不救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救,拿什么去救,纳税人的钱吗?凭什么政府拿钱去拯救赌输的人,赌赢出局的人又该怎么办?美国市场是个国际市场,有太多的境外反美势力,恶意做空更是数不胜数,难道美国政府向全世界宣战?!
市场是什么?
市场是由交易双方构成的,在股市里有看多的就有看空的,有买的就有卖的或者反过来有卖的就有买的才构成交易,有人赔就有人赚,有人赚就有人赔。政府又承担什么职能呢?监管,管什么,交易是否公平、公正、公开,是不是有人强卖强买,欺行霸市,如果政府参与到其中,成为交易的一方;那么,市场也就不成为市场,交易各方都可以以此推责,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政府,请政府买单。政府的钱又从哪里来?政府的钱是纳税人缴的税,最终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是前提是没有公平可言,成熟市场的政府是不敢参与其中的,救市更是谨慎,除非出现不可控因素危及社会稳定,更不敢参与泡沫的制造,功利地利用市场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有了私心杂念,心术不正,那么定位就出现了偏差。中国有句老话,“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还有句老话,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政策上丁点的纰漏都会被市场好事之徒人为放大而不可收拾,人为地制造金融危机,这是人性使然,不以管理层的善良愿望为转移。纳斯达克的股灾持续了多久呢?从指数上讲,整整15年,直到2015年,纳指才重新看到5000点,其中甚至规避掉了上一轮大牛市,在全球金融危机前的那波牛市中,纳指才到2500点,没有人因此责骂克林顿、小布什,或者现在的奥巴马。
中国A股的股灾2015年6月发生,至今才过5个月,其间中国政府救市付出的代价巨大,避免了系统性金融危机,非常不容易,各方也在反思中,吴晓灵主持的清华五道口金融学院更是出了18万字的报告,提出了5大问题,比如杠杆,比如舆论,比如投资者,比如多空失衡,比如新股,这些问题不是新问题,或多或少过去就存在,这一次被共振发挥了巨大的破坏力量;但是显而易见,报告没有触及灵魂,此时此刻要做反思其实是操之过急,时机并不合适,所以也不必苛求。
证监会不管指数一直是管理层向市场传导的正确信息,市场有牛有熊,证监会不能为其背书,更不能轻率下什么定义,改革牛、杠杆牛、资金牛,这些词由券商嘴里出就是忽悠,由管理层嘴里出就是信用,市场牛变成国家牛,灾难就不可避免,这才是真正值得反思的痛点。非常可惜的是,现在慢牛的声调又重新成为主流,所谓国家牛的论调又成为朋友圈的话题。经济在下行,股市却要涨,连习大大都提出战略上要打持久战,战术上要打歼灭战,但是我们总有人想每天在股市速战速决,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这一点不可不察。
正常情况下,股灾一般不会短期内就卷土重来,当然,这不是我们盲目乐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