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红楼梦》中金陵十二钗之一,四大家族史家的千金,贾母的内侄孙女,贾府称其史大姑娘。
史湘云是作者塑造的一位具有中性美的女子形象。她心直口快,开朗豪爽,爱淘气,甚至喝醉酒后,在大青石上睡大觉,说话“咬舌”,把“二哥哥”叫作“爱哥哥”。她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令人喜爱的豪放女性。
《红楼梦》里的女子似乎都能喝几杯老酒,连病鬼林黛玉吃螃蟹时,也要烫壶黄酒热热地喝上一口。“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一节中,小姐丫头全都喝起酒来。要问红楼女子中谁好酒,想必看过《红楼梦》的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史湘云!”
像林妹妹这样的弱质美人,也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情调,到了史湘云这里,就成了“斗酒十千恣欢谑”了。湘云不爱行令,嫌那样太文绉绉。宝玉和宝琴做寿,大家行令,“湘云等不得,早和宝玉三五乱叫,划起拳来。”
湘云喝起酒来,放怀畅饮,毫无节制。以至“吃醉了图凉快,在山后头一块青板石凳上睡着了。”众人去看时,只见史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上,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哄哄的围着她。
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搀扶。史湘云口内犹作醉语说酒令:“泉香而酒冽,玉碗盛来琥珀光,直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宜会亲友。”这一醉真是妙趣横生,湘云从此走进了人们的视野里。
湘云于妩媚中沾染了一些风流倜傥的男儿气概,她总是喜欢穿男装。一次下大雪,她的打扮就与众不同:身穿里外烧的大褂子,头上戴着大红猩猩昭君套,又围着大韶鼠风领。黛玉笑她道:“你瞧,孙行者来了。他一般的拿着雪褂子,故意妆出个小骚达子的样儿来。”众人也笑道:“偏他只爱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原比他打扮女儿更俏丽了些。”
林黛玉内敛成了孤标傲世,史湘云则外化成了豪迈放纵。如果说黛玉追求的是一种出世的超脱,湘云身上更多的则是一种入世的情趣,这种对比在芦雪亭联诗中表现得十分鲜明:下了场大雪,大家商议作诗,众人来到芦雪庭,独不见了宝玉和湘云,原来二人计算那块鹿肉去了,找到他们时宝琴说:“怪脏的”。黛玉说:“今日芦雪庭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我为芦雪亭一大哭。”史湘云却说:“我吃了这个方爱吃酒,吃了酒才有诗。若不是这鹿肉,今儿断不能作诗。”……“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就算是作诗,她也能吟出“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的诗句,俨然以隐女自居。
曹雪芹在塑造美女形象时,从不把人物写得完美无缺,尽善尽美,而往往是写成美玉微疵。如黛玉的弱症、宝钗的热症、鸳鸯的雀斑等。这些“微疵”,不仅没有影响人物形象之美,反而增添了人物的特色,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在塑造史湘云这一形象时,也运用了美学上的辩证法,使这一美丽的少女有“咬舌”小疵。
史湘云身上那种豪迈的情致,没有给人以粗野之感。清代涂瀛《史湘云赞》中的一段评论文字:“青丝拖于枕畔,白臂撂于床沿,梦态决裂,豪睡可人,至大烧大嚼,裀药酣眠,尤有千仞振衣、万里濯足之慨,更觉豪之豪也。”史湘云的放怀畅饮好像有点好酒成癖。酒对于史湘云来说,不再是举杯消愁的代名词,而是畅享世间快意生活的写意画,她活得有滋有味,真让人羡慕不已。
张爱玲说:“欣赏红楼梦,最基本最普及的方式是偏爱书中某一个少女。像选美大会一样,湘云的呼声可与黛玉宝钗比肩。贤妻良母型的宝钗与才情过人的黛玉再加上活泼可爱的湘云,大观园中确是百花齐放。”
史湘云不是《红楼梦》中最美丽的女子,《红楼梦》中最美丽的女子当数黛玉、晴雯。史湘云的美貌比不了她们,但黛玉太尖刻,晴雯太野辣。史湘云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健康的美女。(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