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I是大家都熟悉的三个英文单词缩写,人们一度都把这三个英文单词和通货膨胀画等号,提通胀压力则言必称CPI,几乎没有人会把CPI和通缩相联系。
但是,现在的形势的确在发生变化。
而CPI的反应已经滞后了,CPI破3%时我们认为是紧缩政策见效了,CPI破2%时我们心安理得,现在CPI破1%只有0.8%,我们还能安之若素吗?
再提通胀是不是有点麻木不仁或别有用心呢?
PPI是更早的先行指标,而这个指标已经连续39个月都是负增长了,最新的数据是负的4.3%,CPI是消费品价格指数,PPI是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标,也可以看做是原材料价格指数。上一轮峰值时,PPI突破7%,CPI则突破5%,两者一般是相伴而行的指标,如果说一般的消费者很难注意PPI的意味,那么央行的官员很难说不明白PPI的意思;可是非常遗憾的是,央行的关注焦点似乎只有通胀,货币政策更是习惯性从紧,即便降息了、降准了,相关人士的解释也是自相矛盾,一再强调并非意味着货币政策的转向,一再强调稳健的性质不变,一再强调政策的延续性,这种一再很大程度上是一意孤行,自欺欺人。从正面理解,我们只能认为通胀害人不浅以至于我们的阴影太重;从负面理解,货币政策的灵活性一直就是个不解之谜。本来所谓政策就是权宜之计并非市场规则,弗里德曼指出了一切通胀都是货币现象的假说,但是美国的量化宽松不也是他倡导设计的吗?可见,真正的大家从来都是不拘泥于自己的主观愿望的,反映市场变化而及时调整策略才是真正的聪明、真正的调控、真正的负责,金融危机就是市场失灵,量化宽松就是政府干预,现在美国经济正常,QE退出,市场主导,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循环;而中国政府在2009年实施强力的4万亿刺激计划,虽然立竿见影,GDP从6.1%“V”字型反转到11%,但是执行环节和实施效果不尽如人意,更由于急刹车而导致人仰马翻、始乱终弃,无法证伪,4万亿救命但不治病,但救命要紧先救命,我们不能因为病没治好而否定救命的优先选择。而现在我们更不能因为治病调结构导致该供的生命之水也不给,吃药和喝水有冲突吗?中国经济要调整产业结构和中国经济保持合理增长是一致的,不是对立的,定向宽松体现了政策意图但不如市场选择,更何况融资难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本身表明整体流动性就已经是个问题,此时的整体宽松并不是什么放水而是正常的解渴,否则只会加重病情。
货币政策当然不能朝令夕改,讲持续性、灵活性、预见性都是正确的;但是持续性的前提是天不变、道亦不变,灵活性的要求更进一步,讲究的是见微知著,预见性考验的就是洞察力。目前的降息降准体现了政策的灵活性,市场期待的是在这种方向性灵活的基础上作出持续的调整,从而表现出预见性,也就是说全面进入降息通道,降准也只是开始。
中国的CPI主要是一头猪的CPI,因为食品的权重比较大,尤其是猪肉价格,而猪肉价格又跟粮价走势相关,粮价走势则又和大宗商品期货价格一致,在大宗商品期货中间原油价格更是牵一发动全身。从供求的角度讲,由于中国GDP放慢,原油需求下降,又由于美国页岩油的开发,中东原油供应过剩,原油价格近期会在50美元上下波动,相关的原材料价格还有进一步下跌的可能性,PPI走低是大概率事件,CPI随之下行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在这种背景下,降息是全面降低社会融资成本的最好选择,毕竟利率再降也是正的,对于居民储蓄而言不构成伤害,至少股市会随之上涨,那是结果而不是原因,因果关系不能倒置,更不可因为担心资金进入股市而固守从紧原则,作茧自缚。至少应对通缩,实话实说是没有成功先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降息未必治得了通缩,但不降肯定治不了通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