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不会把所有的美景同时赋予一个地方,如果一个地方集中了这个地球上超过一半类型的美景,那它一定是留尼旺。
300万年前的某天,一座不知名的火山冲破印度洋,用横流的炽烈岩浆肆意激荡着冰冷的海水。300万年后,这里成为了全印度洋的制高点,大航海时代海盗的藏宝地,一个地处非洲的欧洲领地。一座拥有火山、冰斗、瀑布群、黑沙滩、玄武崖、热带森林,盛产香草、美女与朗姆酒的魔幻海岛,一个弥漫无尽诗意、遍布地质奇迹、适合各种冒险者畅游的理想国。
位于留尼旺岛上的富尔奈斯火山虽然已经死去,但是它的主峰内日峰现在依然是全印度洋的制高点,在这里你可以领略整个留尼旺,乃至整个印度洋最美轮美奂的日出。火山死亡后塌陷会形成一种特殊的地貌——冰斗。留尼旺的这3个冰斗叫做锡拉奥、萨拉济和马法特。想要进入路况最好的锡拉奥冰斗需要4小时车程,途经数百个弯道,如果一路上你没有晕车呕吐,当地的司机会竖起大拇指。如果想进入路况最差的马法特冰斗,只有徒步两三天或是乘坐直升机。
可就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冰斗里,现在还生活着700多位居民。这些人几乎从不与外界往来,甚至很多人生于海岛,长于海岛,却一辈子没有见过大海。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封闭自己?几天后我找到了答案。在萨拉济冰斗里有一座名叫欧尚峰的山峰,这个名字源于一对黑人夫妇。在殖民统治时期,这对夫妇为了躲避奴隶主的追捕,逃进大山里。直到有一天,奴隶制度被废除了,山下的人们上山想告诉他们:你们自由了。可是这对夫妇却将报信的人误以为是来抓捕他们的,于是纵身一跃,跳崖身亡。无自由,毋宁死。
事实上,住在留尼旺大山深处的很多居民是当年黑人奴隶的后裔。就连这3个冰斗的名字,也是用最早来到这里的3位黑人奴隶的名字命名的。而在留尼旺沿海气候温暖湿润、土地肥沃、交通便利的城市,大多以圣开头。圣丹尼、圣路易斯、圣皮埃尔,这些都是法国殖民者留下的名字。不过现在这些名字只是一个个记载着历史的符号,如今的留尼旺充满着自由祥和的气息。
留尼旺最初是一座无人岛,没有原住民。现在岛上的居民以克里奥尔人为主,他们的肤色从深黑到浅黑,从棕色到黄色,甚至白色都有。因为克里奥尔人本就是来自世界各个种族混血的后裔,而克里奥尔在当地语言中的意思就是融合。
中国人说“小隐隐于野”,而我想说,大隐隐于留尼旺。留尼旺现在的活火山,还会不定期地喷发,偶尔打扰这里平静的生活。但是火山带给留尼旺的不止是破坏,还带来了肥沃的土地。
留尼旺盛产各种香料。我们在山里遇到这么一家精油作坊。作坊的老板面对我们的镜头流露出羞涩的表情,他显然不善于和外人交流。他的作坊传自他的爷爷,就连所有的制作工具也传自他的爷爷,破旧不堪。但是他制作的纯手工精油却是顶级的,一瓶10欧元的精油如果卖到法国本土,售价至少翻三倍。可守着这样一个金饭碗,这位作坊主依旧过着最简单的生活。每天上午采集香料植物,下午点火,花上4个小时的时间蒸馏,这时他会在一旁抽烟、发呆。在他的脑海中恐怕从来没有过融资、上市这些概念。只看到自己眼前一米的距离,低头做好手边的事情。随遇而安在我们看来只是理想,而在留尼旺却是每天都在发生的故事。
恬淡,宁静,知足常乐,这就是留尼旺人的淳朴性情,这性情与这座岛的美丽浑然天成,也净化着来此游历的人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