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有两位道友上传了两篇有关“性启蒙”文章,我今天转载文章和前面观点有所不同,请欣赏。 贾宝玉的性启蒙老师不是警幻仙子,也不是袭人,而是贾府院落中豢养的那些“猫儿狗儿”。 小小年纪,贾宝玉就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贾宝玉的性启蒙老师是谁?有人认为是警幻仙子,也有人认为是袭人。警幻仙子是贾宝玉梦中的人物,是飘渺无踪的,她不可能成为贾宝玉现实生活中的性启蒙老师。袭人是负责照料贾宝玉的丫鬟,与贾宝玉是主仆关系,她虽然有做姨娘的心理准备,但以她当时的身份,决不敢主动出击勾引主子,就连陪同贾宝玉“初试云雨情”,也是贾宝玉“强拉”所致。
以“猫儿狗儿”作为道具,让男孩子接受性启蒙教育,常见于古代皇宫。据明代《禁御秘闻》记载,“国初设猫之意,专为子孙长深宫,恐不知人道,误生育继嗣之事,使见猫之牝牡相逐,感发其生机。”意思是说,明初之所以规定在皇宫养猫,是因为担心那些成长于深宫的皇子皇孙们孤陋寡闻,不知道男女之事,将来耽误了传宗接代的千秋大计,让他们观察公猫母猫追逐、打闹、交配,从中领悟到男女之事。
其实,不光是明朝,其他朝代也有养猫、养狗的侧面记载。如,唐朝皇宫中就盛行养西施犬,杨贵妃也曾养过一只名叫“康国猧子”(《酉阳杂俎》)的狗;萧淑妃被武则天折磨的临死前,诅咒武则天变成老鼠,自己来世变成猫,于是“武后怒,自是宫中不畜猫”(《旧唐书》),说明唐朝皇宫中最初也养猫;宋仁宗出生后被刘皇后“以为己子”(《宋史》),这件事虽被演绎成了“狸猫换太子”,但从另一方面说明宋朝宫廷养猫。 作为一种宠物,猫儿狗儿不可能整天跟着主人打转,有时也会凑在一起像人那样玩耍打闹,谈情说爱。时间长了,它们之间难免会触电,会对上眼,会两情相悦一番。这种动物间的亲昵交媾镜头极具吸引力,小孩子们好奇心重,观摩久了,触类旁通,自然会联想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些事儿。皇家在宫中豢养小动物,用小动物们毫不避讳的本能的活动,提示皇子皇孙们关于两性关系的概念,可谓煞费苦心。
贾宝玉的性启蒙老师是什么动物?
除了养些猫儿狗儿,皇家还会专门腾出一个宫殿,墙壁上里面张贴一些春×图,室内摆放一些展示两性交合的塑像和造型,便于皇子皇孙接受性启蒙,接受性教育。据《万历野获编》记载,明宫内廷有一种特殊的二佛合一的“欢喜佛”,“两佛各璎珞严妆,互相抱持,两根凑动,有机可动”。小皇帝大婚前,由宦官带领皇帝进入此殿,“令抚揣陷处,默会交接之法”。
历朝历代皇帝(太子、皇子)的性活动从未被耽误过。很多小皇帝,在即位前就和他身边的漂亮宫女发生关系,甚至生下孩子。
贾府是名门望族,也是封建社会的一个浓缩。在这个大户人家中,贾宝玉是“心肝肉”,是“命根子”,是贾府重振雄风的寄托和希望,其处境与那些皇子皇孙极其相似。然而,贾府毕竟不是皇宫,贾宝玉也毕竟不是皇太子;再者,贾府是“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既没有条件搞到“欢喜佛”,也决不允许春宫的存在。但是,包括贾宝玉在内的诸多步入青春期的公子哥的性启蒙教育还是不容忽视的。在家里养些猫儿狗儿,让子孙们通过看猫儿狗儿嬉闹打架,渐渐明白男女之事,贾府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贾府中有没有养些猫儿狗儿呢?有。曹雪芹虽没有正面写到,但笔者隐约能感受到。如“芦雪亭争联即景诗”中,史湘云吟出“石楼闲睡鹤”,黛玉不甘落后,吟出了“锦罽暖亲猫”(第五十回),说明贾府是养猫的。至于狗,《红楼梦》文本中同样没有正面提及,不过从焦大骂贾珍“每日偷狗戏鸡”(第七回)来看,贾府应该也是养狗的。此外,柳湘莲说的那句“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第六十六回),也可以印证包括宁国府在内的整个贾府确实养了些“猫儿狗儿”。
《红楼梦》中关于“猫儿狗儿”最集中的侧面描写出现在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文中,贾宝玉在秦可卿房内刚刚躺下,秦可卿“便分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睡梦中,贾宝玉与“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做了“儿女之事”,期间梦遗,后从梦中惊醒。这时,曹雪芹紧接着又写道“却说秦氏正在房外嘱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在同一回目中,几乎完全相同的文字竟然前后用了两次,一次是在贾宝玉性梦之前,一次是在贾宝玉性梦之后,这看起来很不正常。
众所周知,曹雪芹是文学大师、语言大师,结构设置和文字功底十分了得。这样的雷同写法,在行文上显得相当冗赘和怪异,种种迹象表说明曹雪芹是在故意为之,是在刻意渲染。屋内贾宝玉梦中做“儿女之事”,屋外“猫儿狗儿打架”,不少人读到这里感到云里雾里,甚至忽略过去,其实文中“大有深意”。应该说,这是曹雪芹通过重复描写,在巧妙地向读者暗示贾宝玉的第一次“梦遗”与那些“猫儿狗儿”有着密切联系。
应该说,贾宝玉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遇见“猫儿狗儿打架”,并且从中得到了最初的性启蒙教育,了解到了男女之别和男女之事。步入青春期后,随着体内男性荷尔蒙的聚集,逐渐对异性有了好感甚至有了亲热的想法。在宁国府、荣国府众多女子中,秦可卿“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既有林黛玉之风流婉转,又有薛宝钗之举止娴雅,浑身散发着成熟少妇的独有魅力,于是成为早熟的贾宝玉最有感觉的女子。这一点,从贾宝玉一心想往秦可卿屋里钻,变着法儿睡在秦可卿平日睡觉的床上,就很容易看出。
日有所想,梦有所思。与心仪已久的女子做“儿女之事”,也就是“意淫”秦可卿,是像贾宝玉这样一个生理萌动的大男孩在睡梦中很自然的思想活动。笔者认为,文中所讲的警幻仙子“秘授以云雨之事”是虚,而贾宝玉在性梦中将平日所看到的“猫儿狗儿打架”融会贯通,上升到男欢女爱的理论才是实。可以说,那些“猫儿狗儿”才是贾宝玉性启蒙的第一任老师。秦可卿是过来人,从贾宝玉的言谈举止中参透了其内心世界,意识到这个“能多大呢”的堂叔已经长大了,于是“在房外”吩咐贾宝玉身边的丫鬟们也观摩“猫儿狗儿打架”,而且是“好生看着”,赶紧积累经验,以备贾宝玉不时之需。
当时,正是春季。这一点,从宁国府花园内“梅花盛开”的气节,“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的诗句,以及墙上挂的那幅《海棠春睡图》,曹学芹反复做了暗示。春季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猫儿狗儿也开始进入发情期,它们凑在一起“打架”,也就是求偶,继而找个合适的地方交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正是通过“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袭人“近来也渐通人事”,加上她“柔媚娇俏”,大有秦可卿之风,所以贾宝玉“素喜”之。在贾宝玉眼里,袭人是秦可卿的替代品,于是“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在这次实战中,贾宝玉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跳跃。(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