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肯斯堡山在南非东部绵延200多公里,德拉肯斯堡山公园位于此山之中,2000年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是南非高原边沿大断崖的组成部分。这里风景如画,但这里更是南非最大文化遗产——桑人岩画的主要分布地,迄今已发现500多处洞穴和两万多幅岩画。
据放射性碳素判断,桑人岩画创制年代大约从公元前6000年至公元19世纪。1752年,荷兰考察队在大鱼河沿岸峭壁岩洞中找到大量原始部族岩画,这是南非境内最早的岩画。1797和1798年,西方探险家约翰·伯洛爵士到南部非洲内陆旅行,第一次将这些岩画与古老的桑人联系在了一起。
随着早期殖民者发现这些岩画,20世纪初,考古学家们在南部非洲一些低矮的洞窟和洞穴的砂石上发现了更多类似岩画。由于这些地方都是桑人居住过的地方,所以就把这种岩画称为桑人岩画。
在德拉肯斯堡的坎姆伯格禁猎区有一处桑人岩画艺术中心,购买一张50兰特(约合30元人民币)门票后,向导罗文带着笔者向2000多米高的岩画遗址进发。攀登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接近了玄武岩悬崖。半人高的枯草,小路蜿蜒而上,山陡如削,有些地方不得不手脚并用,接近悬崖下面50米处,铁丝栅栏将悬崖围起,中间有一个陈旧铁丝门和一把生锈的铁锁。罗文费了好大劲才把锁打开,来到悬崖下面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就是悬崖突出后遮掩住下面的部位,峭壁上的桑人岩画随即映入眼帘。
暴露在旷野日光下的岩画经过上千年的风吹日晒,多数已经或正在销蚀。同时由于岩画日益成为古文化,有人买卖岩画牟利,为此南非政府封锁了大部分岩画,只有几处对外开放。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岩画颜色非常鲜艳,人们手拿长矛分成几组正在围猎大角羚羊,画面中有奔跑的羚羊,有投掷长矛的人,栩栩如生。很多岩画被层层覆盖,形成了厚重的色层,最底下通常都是单一的赭黄色。这些岩画的人物和动物形象丰满,表现手法精妙,集写实与夸张于一体,又能把动物用深浅颜色渲染出层次,甚至掌握了某种透视法。
罗文介绍说,这些岩画年代距今大约2000年—2500年,是用羚羊血所做。南非金山大学岩画艺术研究所的展馆还原了桑人岩画颜料的制作过程,用黄土、片麻岩等有色矿石磨成粉末,然后混入取自植物的胶汁,或者将动物捕杀后,取血和内脏里的黏液来搅拌粉末,所以岩画的颜色黏附性强,不易褪色。颜色的种类,多时可以有十来种。画岩画的“笔”,有时是羽毛,有时是兽骨,也可能是将木棍的一端磨尖了作为画具。
南非境内最古老的居民是讲科伊桑语的黄皮肤居民,南非历史通常把从事狩猎经济的猎人称为桑人,即布须曼人,把从事畜牧经济的牧人称为科伊人,即霍屯督人,其称呼据说都是荷兰人的“杰作”。有意思的是,当时荷兰人把桑人称为“小中国人”,并猜测这些桑人是访问过非洲沿岸的中国水手的后裔。有学者还指出了桑人语言与中国语言的相似之处,并推测在公元945年至1295年间有中国船只在南非东海岸失事。另有传说,公元1300年前,来自中国南方称为“蛮子”的中国人曾光顾南非东西海岸,他们与当地人关系很亲密,这可能是桑人具有蒙古人特征的有力解释。
桑人岩画艺术已失传,岩画则成为非洲大学考古的重要项目。南非金山大学岩画艺术研究所就是南非前总统姆贝基拨款立项建立,南非人对岩画的研究早已超越岩画本身,因为最早的人类DNA携带者桑人是源头,不是说他们就是最早的人类,但就现知的人类来看,他们是最早的。作为文化底片,远古的桑人岩画照亮了桑人记忆的入口,映衬了古老的桑人生活,打开了桑人精神世界的窗口。正是通过这些没有消失的文化底片,现代人们正在重塑着非洲历史,探求着非洲情结,寄托着非洲希望。